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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苏铤加麦小簇的周末
只等了三秒钟电话就接通了,苏铤明显比较意外,她说麦小簇,今天没出去玩啊,在干吗呢?麦小簇咂咂嘴说看电视呢,苏铤赞叹说你的夜生活真是丰富,她接着解释说她的电视机坏了。她说瞧瞧,《人鱼小姐》马上要开始了,也不知道雅利瑛巴黎去成了没有,真是急死人了,我现在就去你们家。
十分钟之后苏铤已经在敲门,背着一只大包,里面塞着她的睡衣睡帽。麦小簇向她打听宋子平的下落,苏铤说又出差了,到三月份才回来,所以我预备今夜宿在你这儿。
麦小簇劝慰说这样也好啊,隔许久再见又好像对着一个新人,彼此可以重新的惊艳,不会太快厌倦呐。
苏铤拿着遥控器找中央八台,屏幕啪的一声变成了蓝色,苏铤怪叫一声说你这也没信号啊,看这世道,真是欺人太甚。
过了两个小时,麦小簇想,苏铤比想象中要不快乐,离开机关半年了,在报社当差也已经三个来月,本以为她已经过上了怒气冲冲风尘仆仆的记者生活,谁曾想是传染了更年期妇女的精神焦虑,不停地抱怨人要工作地基本事实。苏铤重点讲述了她们部门里的党争,都是些程度很低的倾轧事件。在那么个小妖精丛生的地方,她的迟滞和心不在焉让她在众人里面,明显地落伍。苏铤说有人这样评论说,苏铤在新的办公室像一只偶尔闯进鸡舍的鹅,拖着硕大的屁股,使不出闪转腾挪的小巧功夫。总之,看着那么笨拙那么寒馋,那么不合时宜。她说这人的口气熟吧,猜猜是谁。麦小簇说知道,程千川吧。苏铤拍拍手说没错啊,你们明白我的惶恐,宋子平就办不到。
麦小簇想那是当然,你找了一个敌人同床共枕,怎么能埋怨他处处和你作对。宋子平希望他的老婆苏铤女士过得是一种秩序化的生活,每天一早看着她衣裙整齐妆容精致地出门,步态端庄精神昂扬地上班。他要找的是一个客观上对社会有贡献主观上对家庭有责任感的人,发现自己的老婆像个土播鼠似的,只喜欢在自己的世界里摸索,他当然不习惯。因此麦小簇说你也要体谅他,因为他此前基本上不信世上有像你这么慵懒的人存在,你得拿出点耐心跟他沟通。
苏铤说我们上个月试着沟通,我说宋子平,我已经陷入精神危机里面了,宋子平你有过精神危机吗?他说没有。麦小簇很刻毒地想他是靠看新闻来过社会生活靠聊天来过集体生活地人,他连个人地精神生活都没有,何来精神危机。也许是她眼神里的悲悯以为太浓了,苏铤马上扩充起自尊心,信念坚定的样子说,也没那么糟,我跟宋子平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共同语言。实在绝望了,我就跟她谈儿子的培养方向啊。苏铤说我预备把他培养成你这种人,聪明伶俐自私自利。宋子平坚决反对,说他期望他儿子是一个大头大脸大有作为的人。你看这么一来,家里的研讨气氛还是挺热烈的。她说麦麦你表情怎么这样,她说这样话我不能跟别人说啊,才会一见你就像井喷一样。麦小簇拍拍她的头,心里柔情丛生,苏铤眼见的又瘦了一点,她那些生动的机灵在她的婚姻里完全抖不出来,多么浪费自己的天分。苏铤有点尴尬,整理整理表情说麦小簇不用为我可惜,这是找一个异类结合的代价。别太疼惜自己。麦小簇,但凡是个美人都想持物行凶,但凡是个能人难免持才傲物。这种对世界又侵略性的人,哪有安享太平的可能。她说太平不可得,就只有陷在战国时代,上演十六国大交战,你是这样,程千川也是这样。她说你知道我怎么平衡自己吗,我就跟我自己说,遇到同类又怎样,遇到了就爱上,爱上就披肝沥胆,然后就悄然离去,起初是电光石火亮得那么烂漫,然后就归于死寂的黑。就像程千川和麦小簇。这么一想我马上就安了神,灰了心。
她说不如做个平凡人,每天八点准时打扮,经受蹂躏,然后男的娶女的嫁,个安天命,体面地活着,然后稳健地老去。
她说我现在在报社,更多人认得程千川,总有人问麦小簇和程千川的事。他们问我你们对台唱戏,唱了三年,是东风压倒了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了东风。
麦小簇说那你怎么说,苏铤说程千川是场龙卷风,根本没人能知道风是从哪一个方向吹。
苏铤的表情里有太浓重的悲悯,那一瞬间,麦小簇想她简直不能承当。


1楼2011-08-25 22:32回复
    三、 苏铤的昨日之后
    他们都说一个人要多金要专心又要鼻梁挺拔发型优美,你是不是要求得太高了。他们都说一个人身材不够窈窕脸庞不够俊俏个性太过清高,25岁之前如果还没人要,25岁之后只有剩下上吊。苏铤说你哭说你失控,你笑说你躁动,你瘦说你精神失调,你胖说你生理变异,沉默说你心虚,喧哗说你装疯,扪心自问,你怎么能昂首人前无愧于天地。苏铤说就是这样,在2003年夏天,在组织关怀强烈地照耀下,我的自信溃不成军。苏铤说我们又要聚餐了,总得慰藉一下饥渴的观众,演出戏给他们看看,你有没有合适的人借一个给我。
    麦小簇坐在沙发上,穿着姜晓阳的恤衫,稍加思索推荐了张炎。麦小簇进一步解释说张炎说他十月份之前都会在这儿,十月份之后就回南京了,打短工很合适啊。苏铤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说不成不成拿不出手。认识张炎的时候,他还很年轻,像只活蹦乱跳的青蛙,苏铤说这么活泼的男性我不要。麦小簇又解释说张炎这一两年来深沉了不少,集中地受了些挫折,学会了缄默找到了适宜自己的发型。同时还作了些思想上的装璜。看到女生眼神里的隐喻象征和双关,也不再急不可耐地冲出去呼应。总之,是逐渐掌握了对付爱情的技巧,以逸待劳地摆一个淡薄的姿态,嘴角挂一点客观的浅笑,等着一只又一只兔子撞上来。苏铤明显有些松动,说是吗,这个同志还真的长出息了。她说你这么夸他很可疑嘛,你当初不是很讨厌他吗。
    麦小簇说着说着嘴角也浮上笑意,他是想令那个叫麦小簇一头长发颈项优美的女孩看着他的成长性,同时在弱水三千的情势下只取一瓢饮,让那个笑起来鼻子皱皱可是拒绝人的时候眉头都不皱的女孩麦小簇看着他的坚贞度。他在远方完成进化,借出差机会来看麦小簇,再续前情。
    但是麦小簇说你的美没有惊动我,你的好也没有打动我,你在我心的外围,打个比方,你已经变成猎人了,不再是先前那个笨鸭子。你的狩猎惊天动地的,我的城池还是固若金汤,不为什么,因为我们中间隔了一个朝代,我的心已经大一统了,你还在春秋乱世里。我今天约你喝茶,是想跟你解释,你不是我要的那杯茶。
    那时候麦小簇真以为天下太平了,那时候麦小簇也真的不再喝茶,开始热衷喝果汁。坐在姜晓阳的沙发上,喝着他用榨汁机现榨的果汁,健康、美味又营养。麦小簇一边喝果汁一边想几年不见,张炎脸部的线条比从前硬朗了三分。端茶杯的姿态也优雅了三到五倍,麦小簇拒绝了这样nice的人物,对自己的操守非常满意,没有费力气就相信自己是个对婚约盟誓非常忠贞的女人。
    麦小簇说我把张炎的电话给你吧,他对你印象挺好的,这个忙他一定会帮。苏铤说那倒是,当年我在你耳边说过他不少好话的。


    3楼2011-08-25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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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苏铤的特别周末
      苏铤的同事小黄儿子的百日宴上挽着张炎闪亮登场,笑容未经训练也有惊人的默契。张炎宠辱不惊的风度深得一众妇女的欢喜。组织马上颁给苏铤准入证,席间同志们开始当着她的面交换色泽深浅不一的段子。酒过三巡,苏铤拉着张炎离席,说赶九点钟的电影。张炎出了门,闲闲地说以后他们或许会打听我的下落,你预备安排我什么下场。是出国、出车祸、出天花,还是出别的状况比如被哪个小妖精拐走。张炎说也许我们可以考虑结婚,当然,先恋爱。折子戏会让人牵肠挂肚,既然在演戏,就应该唱全本的。
      他说你考虑一下。
      张炎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演好了一个有理有据的登徒子。苏铤显然受到了惊吓,逃去如飞,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临去那一瞥尤其泄漏她动荡的心声。这在一定程度上抚慰了张炎受伤的自尊心。原来只有在麦小簇面前,他才习惯性的怯场。他并不是天生有失败者的气质。
      第一次苏铤不曾付出不曾营求不必受伤不用吃苦也没有吃亏就有人站在面前说也许我们可以结婚。而且这个人不丑,不穷,尽管未必专心。苏铤自认在爱情里天生一副劳碌命,无法克服不劳而获的感觉。隔天见了麦小簇就一副愁眉苦脸有口难开的样子,麦小簇说你不用费劲儿解释,我了解。就好比一个苦吟派的诗人,瞧不起未经呕心沥血就升华的感情,虽然瞧不起,可是又觉得人家那样轻松随意的抒发也很美,答应了你就能幸福又觉得幸福轻飘飘的,不是经过浴血奋战换来的。所以很矛盾对吧。
      苏铤差点就眼泪汪汪,拉着麦小簇的手说你说的真对。接下来一周,她都蔫头耷脑的。一周之后苏铤拨通了张炎的电话,拒绝了他的提议。苏铤说你挺好的,可是你没折磨过我,我看到你精神上不会有痛感,我的神经不认识你,怎么结婚呢。
      隔着一根电话线,张炎爱上了苏铤,因为她的拒绝成了他最新鲜的折磨。又过了半个月,苏铤眼泪汪汪地来找麦小簇,说怎么办啊麦麦,张炎现在每天打电话给我,开始很认真的想念我了,而且开始认真地考虑留下来。她说麦麦,我要怎么办,也许同事们说得对,我是一个难相处的女人。有了挺好的机会又开始疑神疑鬼,失魂落魄。麦小簇发了一会呆,说也许可以试试,他未娶你未嫁。
      苏铤说你开玩笑的吧,我自知对付不了这路男人,他是费了些力气学做唐璜,一个人学会一样本事总要发挥到淋漓尽致不肯轻易丢开的,我不肯定他是否真要从良。
      她说麦麦你发什么呆呢,这两周你过得如何,难不成程千川又有信来。
      


      5楼2011-08-25 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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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麦小簇的话
        我叫做麦小簇,皮肤依然紧致,只是心里一寸灰似一寸,这也是一种无内俱焚的方式。比较安静比较羞涩。
        你听过这样一个故事吧,他解放了她,让她活成原本该有的样子,但是这个导师显然又不够敬业,早早放开了手,任她一个人颠簸上路,跌跌撞撞,很痛。
        在某个酒吧幽暗的光线下面,你可能会遇到我,我喜欢画桃红色的眼盖,像开得最艳的那种桃花。我喜欢坐正中的位置,我不怕展览我的孤单。你如果没有喝醉,也许能找到我的伤口,也是桃花一样殷红。
        不坐在酒吧的夜晚,我喜欢坐在客厅正中的地板上,幽暗的光线下面,看各种时髦的肥皂剧,我不怕咀嚼我的孤单,我可以在别人的情节里流眼泪,哭得怎样难看都无所谓,反正没人看见。
        最近我在想,也许某天,像我的好朋友一样,找个敌人结婚。
        她叫做苏铤,有一个很沉默的大头儿子。
        


        9楼2011-08-25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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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讨厌
          其中有段还在审核
          也不知道会审核多久


          10楼2011-08-25 2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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