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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_______Kareki_________『文章』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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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1-08-09 14:54回复
    冗歌是处堕落的地方,不需要用正常的目光去看待那里发生的一切。楼影幢幢,城市的边缘游荡的一缕缕狂暴不安的灵魂。他们有如饥不择食的野兽,无时不刻不动荡着这个炼狱边缘的城市。他们躲在漆黑阴霉的角落,伺机带着血腥的欲望扑出猎食,将猎物吃抹殆尽,还不忘舔拭垂在嘴角的透明液体。浑重的重金属音乐刺得耳膜生疼,那些在台上尽情舞蹈的女孩发丝飞扬。
    无疑,这个病态的城市。
    红【度】灯【度】区是这个城市最赚的地区,人们.宁愿将生命浪费在烟雾弥曼的疯狂音乐里,也不想到外面面对刺眼的太阳。太阳太过明媚,他们久久融入黑暗的眼睛承受不起。窗帘,地毯。什么都是黑色的,只因为他们习惯了黑暗。
    谢谢。
    这肮脏的世界还有这肮脏的地方,给我灵魂一个栖息的地方。我拥有了冗歌的一部分,而冗歌,是我的全部。
    冗歌内部强烈的腐朽,对于此我只能拉起嘴角微微苦笑。就是这城市,我拥有了一段刻在心上满满变成丑陋的伤疤的记忆。让我在阳光明媚的上痛苦得撕心裂肺。
    就是你们。


    2楼2011-08-09 1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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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_那些岁月]
      遇见伊炽是在那个落叶的深秋。那时我很奇怪原来冗歌也有秋天,还是那种落叶缤纷的秋天。满街是落叶沉默的尸体,被清洁工的扫帚拖曳,画出一道道残忍的线,编织着灰色的马路。那年的秋天越发寒冷,秋风没办法轻柔地吹,它发了疯似的狠毒。
      伊炽就在那落叶缤纷的街道上扶起烂醉如泥的我。我记得我抬起头,迷迷糊糊看到是个人。对她笑笑随后晕过去了。酒的味道我真的不能抗拒,我甚至迷恋,我陷在高浓度酒精的世界里醉生梦死。伊炽把我扔到旅馆后就不管我了,也不管我有没有钱。过后我问她为什么丢一个醉鬼到街边,她说:“如果这次我救了你,下次怎么办?做人要学会摔跤后爬起来。”那时我甚至有点愤怒她丢下了我,可是后来想想原来她对的——对于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她尽责地把我丢到旅馆算是好心了。她不想看见我衣衫不整睡在街头然后被沿途的人做出什么事。
      再见到她是在我边缘酒吧。名字或许对于低端的人来说并不特别,可是它非常适合容纳我们这些对世界绝望的人。我们如被遗弃的灵魂,只能在天堂与地狱之间堕落轮回,而这个边缘酒吧,刚好给我们一个机会,忘却一切却在走出的一瞬忆起的地方。
      她点了一杯红酒,醇厚的香味刺痛了我的鼻腔。很浓。我和她说的第一句话。她看了看我,似乎在努力回忆。然后她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彼此发现很有缘。后来我们谈开了,说了好多东西——我奇迹般地发现原来我也没有这么自闭,我可以对刚认识的人掏心掏肺地倾诉。事后问她她为什么也可以对我推心置腹,她说“感觉来了就是来了,我就是想说。”我想我和她的感觉一模一样。
      后来我们成了好朋友,她曾经毒舌地说“你的名字好奇怪啊是不是你爸爸妈妈取名字的时候脑子抽了”之类的话。原来应该大发雷霆的我此刻却心平气和。不知为何我生气不起来。对,没错,若漓若漓,哈,我想我父母是知道我长大以后什么事情都犹豫不决才会这么取名吧。小时候会觉得自己明明是那种好动的人,却取一个这么文静的名字。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个名字真的读懂了我,也断定了我的一生。
      然后她曾经对自己的过去只字不提。有时我开玩笑说她是不是过去留下什么阴影了,她看了我一样,然后用一种我读不懂的眼光看我。这一刻我觉得伊炽肯定遇到过什么,才会用这种眼光看我。我想起多年前我的目光,原来和现在的比已经物是人非。时过境迁的时候我能留住什么。或许我只能在此用伊炽看我的目光看着涔涔流过的时光而已。我一度对她的事情好奇不已,可是到最后我才了解原来有些事情并不是这么重要,我经历了过程看到了结果,我获得了真谛和信念,这才是最重要的。
      近看的话其实伊炽很漂亮的。短短的头发看出她凌厉的气势。眼睛多变。时而深邃时而明亮。我这是永远无法比的。她这么优秀的人会堕入冗歌么,有事多么情非得已的事情?她说她不喜欢白天,喜欢夜晚的深邃。我说我们原来喜好一样。白天的阳光总是刺眼得很,我害怕它照亮我的一切让过去重现让我重新面对。只有黑夜能够紧紧包裹我,包裹我不愿面对的现实,然后消化掉。


      4楼2011-08-09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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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珞说她过于孤傲,无论多么震撼的事情都没有任何表情。我呆呆地听,然后转过头去看伊炽。伊炽当时坐在火炉旁,燃烧的火焰倒映在她瞳孔里,默默的。她听着,却没有任何反驳。昔珞继续说下去,边说边看着伊炽的表情:没有感情,没有情绪,没有该拿出来面对别人的心。昔珞越说越毒,直到我喊着不要说了推着昔珞出去时,伊炽依然沉默。
        你为什么不反驳,为什么不说一点点辩解自己的话?这样的话,我就不会替你难过。
        事后我问她,迫使她看着我的眼睛。可是我看到她瞳孔里深深的沉淀的死寂,再没看到其他的东西。“辩解有什么用,辩解都是为了别人。”伊炽说着,闭上眼睛。“别人了解也好,不了解也罢,到头来还是别人的看法。我们为什么要为别人而活?”伊炽这样问我的时候,我反而答不上来。是啊,为什么要为别人的嘴巴而活。原来我们得靠着别人的嘴巴活下去,而不是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
        那你的过去是什么,有什么,经历了什么,可以告诉我么?
        然后我问她,她笑笑,竟笑出了凄凉。


        5楼2011-08-09 1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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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炽曾经是C市的监狱“条子”,那些昏暗的铁窗下她经常能听见忏悔的低吟。无论是什么时候,监狱都是暗无天日的存在,没办法区分白天黑夜,没办法分辨现实与虚幻。那些年里,她守护着那些铁窗里面渴望自由的灵魂,她默默地看着那些灰色的人们,在那一杠杠的阴影下活得不现实起来。他们无论是对的,错的,懂得错了还是执迷不悟的,都失去了自由奔跑的能力,都只能对着铁窗回顾那些惨不忍睹的过去。
          而伊炽,只能看着那些灵魂深处在呐喊的人们,已经融入灰色的阴影的人们,在那里一点点消逝生命。而她自己,囚禁着那些孤独寂寞的灵魂,守护着牢笼外边另一个牢笼的人的生命。而那些早就明了自己的生命的那些人们,那些无尽祷告的人们,那些在深夜痛哭流涕却悄然无声的人们,就在监狱里孤独消逝。伊炽只能看着他们消逝,却毫无办法。
          记得那次,伊炽押送一个死刑犯到刑场。只是没想到,那个冰冷的手铐拷着的,是个刚满18岁的女孩子。还是稚嫩的面庞,还是瘦弱的臂膀,居然染指十几条人命。那手铐拷着她纤细的手腕时,伊炽明显感觉到女孩的颤抖。她没办法想象,就是这个孩子,居然双手沾满了鲜血。而现在,没有任何人的陪伴,她一个人,孤身一个人,走上刑场。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自己一个人走上空旷的刑场,然后被枪抵着头颅,死前最后的声响,就是震耳欲聋的枪声。
          伊炽在那边目睹了一切。这种事情她越看越多,可是心底的裂缝也越来越大。她不能麻木地看着不同的人走向同样的棺材,带着深深的罪恶。
          她辞职了。
          


          6楼2011-08-09 1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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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她就沉溺在酒肉里,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不分昼夜,终日沉沦。
            然后她到了冗歌,传说中那篇没有法律没有区别的堕落之城。
            用她背负了无数忏悔的灵魂。
            那时我问“就因为一个女孩,你就堕落到这里么。”她说,“有些事情看起来并不是那么重要,可是恰恰就是那些事情触动你的一生。而且也不仅仅是那个女孩。跟着我走上刑场的人还少么。而且……跟我走的,每一个人回来过。”
            我也不想在那时候无话可说,可是我真的愣住了。有些低迷的事情可以改变某些人的一生,伊炽就是那个被改变了的人。有时我觉得我可以理解当时伊炽的心情,如果我终日看着那些懂得回头了的人还是被那些铁窗囚禁一生,终日看着,又看着那些双手沾满鲜血的人孤独地走向地狱。一次又一次带着不可饶恕的灵魂走向地狱,最后孤身回来。我也会干不下去的。那些铁笼里面的也是人,虽然走上不归路;那些铁笼里面的也是人的灵魂,虽然这么不洁——我知道,这对那些受到伤害的人不算什么。
            所以伊炽她看不下去了。她不是那种冷酷无情的人,她不适合在那里。
            


            7楼2011-08-09 1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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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又是马甲


              8楼2011-08-11 1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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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这里就能够给你慰藉么?”迟疑地,我发问。不知道这是不是个对的时刻。看伊炽时,她背对着我。面前的火光有种虚幻的温暖,她背后的一切都哑暗得不可分辨。
                “居然问出这种蠢问题?”她失笑,却并没有回头看我。
                我被哽了一下。
                “谁会在这里寻找慰藉?大概也只有你这种天真的人了吧。”她的肩膀随着笑微微抖动,她总算回头,看了看我垂下的右手,“你丢了一只手,还学不乖吗?”
                我哑然。
                “很遗憾我并没有因为什么无法自解的伤害来到这里。我所有的目的只有一个——及时行乐。刚好有一片炼狱供我放肆的时候我为什么还要去延续那个无聊的工作?”见我没出声,她继续道,“我没那么正义,我也不想看着那些人没有反抗地死去。我受够了各种因为规定惨死的人,我想要到这里,这个活着就是一切的道理的地方。只要不被杀死,就能继续享乐的地方。”
                “……”
                我无言以对。但我并不赞同。我看了看我垂下的右手,试着使力。但是它连动动指尖都做不到。
                “你是说,我丢了一只手,画家丢了右手。没关系。我还活着。你是要我这么想吗?”
                伊炽点点头:“悟性不错。”
                “你离开你原先工作的地方,只是因为你卸不开那里的铁窗?”我冷笑,“你眼中那些佼佼者,为了活着而不择手段的所谓败类,被外面世界的规则杀死了,你觉得不忿?”
                她盯着我看了好一会,露出一个微笑。
                “你果真适合留在这里。如此一来,我看我们得互相提防了?”我耸肩,没有表现出什么敌意。
                “放心吧,残废。”她弯眸笑得很美,“到现在为止我还不讨厌你。暂时不会杀了你。不过要是真的有兵刃相向的一天,希望你能没那么快被我杀死。”
                我能做的只有点头。
                看起来寻欢作乐的同时,还要找机会训练左手。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5-03-21 0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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