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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rvas】【原创】Forever Young(纪念普埃尔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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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纳瓦斯的电话时,拉莫斯正在卡西的房子里和一众人打牌,哈哈大笑声传遍了整个屋子。“Iker,你输定了!”他把手中的牌往桌上一甩,又引起周围人新的一波骚动。Sergio得意地笑着,一边把响了好久的手机漫不经心地掏出来。
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看到Jesus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他知道那个沉默寡言的人除非是有什么大事,一般是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的。这次是怎么了呢?难道Jesus终于下定决心进入国家队了?他和旁边几个人简单说了一声,往阳台走了两步,按下了接听键。
“Ser…”Jesus的呼吸很急促,背景听起来像是人声鼎沸的球场。Sergio望了一眼表,这时塞维利亚应该还在比赛中。Sergio心中掠过一丝不祥的感觉。“Jesus,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Jesus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电话里有一刻的停顿,Sergio只能听见传来的乱糟糟的声音,球场里仿佛很骚乱。Sergio有点着急了。他刚张开嘴要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听见那边传来那一句话,让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Ser…Antonio他在场上昏迷过去了。”
Sergio忘了当时手机是怎么从他手中脱落,他像石柱一样定在原地,然后眼前一黑,不省人事的。在模糊的意识中他记得周围很多人小声谈论着,然后似乎有几双手把他扶起来,并把他带到车上,开到机场,并帮他买了机票。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上的飞机,怎么机械地随着人流涌出机场进入塞维利亚明媚得刺眼的阳光下,然后拦住一辆出租车奔赴医院的。环绕他的还是那家乡熟悉的风景,那童年和少年时期走过不知多少遍的路,漂亮的女孩子、幸福的情侣们、牵手的老夫妇们,可是周围所有的人都奇怪地从他身边嗖嗖地掠过去,仿佛不存在似的。真的很奇怪,世界上居然有那么多人都那么幸福。
“你好,我是Antonio Puerta.你一定是刚来的Sergio Ramos吧,欢迎来到塞维利亚青训营!过一会儿我带你去周围转转吧。哦,这是Jesus Navas,我的好搭档。来,Jesus,跟Sergio打个招呼!没事,不要害羞。好了,现在我们三个就是好朋友了。”
12年前,也是在这样灿烂的塞维利亚阳光下,他、Jesus和Antonio初次相识。Antonio的笑容比阳光还要温暖,让他一下有了家的感觉。
“…Sergio!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在晚上偷偷摸摸溜出去吃东西!什么?给Jesus带的也不行!你们知道教练说的,明天要比赛了,这时候不能打乱饮食节奏!…好吧好吧,就一点,不能多吃,不然明天你赛不好了我先找你算账!”
Sergio笑了,比他大两岁的Antonio总是在他刚进青训营的时候处处管着他,衣食住行,仿佛是他的第二个老妈。他经常带着Jesus偷偷从Antonio眼皮底下溜走去玩或者找吃的,或者就是为了气Antonio,然后他们会争吵几句,最后Antonio会软下来,宠溺地摸着他们两个的头说,真是拗不过你们两个小孩,算了,就这一次啊。Sergio会满意地冲他笑起来,继续去探险,知道第二天Antonio一定会在教练面前掩护他们违反规定的事实的。那时的他们,真的是无忧无虑啊。
“我刚才在干什么?哦,难道你们两个不知道吗?过生日吹灭蜡烛时是要许一个愿的。你们真的不知道吗?!怎么许?喏,就像我刚才那样,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对了,你们不会告诉别人的吧?恩,那我就放心了。像这样,默默地说:‘圣母玛利亚,请你实现我的愿望,让我、Jesus和Sergio一起入选塞维利亚一线队和西班牙国家队,将来我们要一起夺得联赛冠军、联盟杯冠军、欧洲杯冠军和世界杯冠军!’”
Sergio的嗓子忽的发紧,那个晚上他依然记得很清楚,在忽明忽暗的生日烛光中Antonio的眸子透出坚定的光芒。他记得当时他和Jesus笑话Antonio的梦想不现实,Antonio只说了一句:“你们等着吧。”这么多年过去了,Antonio大概以为Sergio已经忘了他曾经说过的这句话了,但是Sergio却一直记得。傻瓜,我们不是还要一起去实现梦想的吗?你怎么说走一下子就要走了呢?也许,他带着哭腔想,我们当时真不应该强迫Antonio说出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验了。对,一定是这样。



1楼2011-06-22 20:54回复

    然后…Sergio恍惚地想。然后他们真的都进入了塞维利亚一线队。再之后他去了皇马。为他送别的那个夜晚,Antonio带着苦涩的笑容祝福他一切顺利,而Jesus则一杯又一杯地灌着酒,一言不发。后来他走了,在皇马这个陌生甚至有时冷漠的地方努力地奋斗。伯纳乌比皮斯胡安球场更大更新,所有条件都比原来的先进,只是…他总是有一种烦躁的感觉,仿佛他随时都可能瞬间丧失他之前辛辛苦苦赢得的一切。这里,没有家的感觉。
    后来有一次,他在电视上看到记者采访Antonio。他看见Antonio抹了一把汗水,说:“拉莫斯走了,我并不怪他。我祝福他在皇马有一个好的前程。他永远是安达卢西亚的骄傲。如果我有一天走了,我也会像他一样给俱乐部带来很多很多的钱。”
    泪水盈满了他的双眼。他迅速低下头,不想被别人看见他哭的样子。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眼睛被耀眼的白光刺痛了,浓烈的药水味充斥了他的鼻孔。他到了医院。
    他第一个看到的就是Jesus的蓝眼睛,那双平时满含温柔的笑意的蓝眼睛,现在充满了深深的忧郁。但那张瘦瘦的脸颊上并没有泪水的痕迹。Jesus一把抓住Sergio的手,大踏步地走向Antonio所在的病房,Sergio在后面一路小跑。Jesus的手是冰凉的,凉到Sergio心底去。
    Jesus推开病房的门,一群塞维利亚的球员已经围在了病床旁边。Sergio一眼就看到了Antonio,戴着氧气面罩,痛苦地紧锁着眉头,胳膊和身体上缠满了粗粗细细的管子。没错,这就是他的Antonio,曾经那么阳光那么开朗和他无话不谈的Antonio,现在正与死神做挣扎,随时都可能离开人世。Sergio第一次感觉到,之前他所以为的那些痛苦,跟现在一比,简直幼稚得可笑。
    上天呀,让我做些什么也好啊!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着被别人告知Antonio到底是死是活。Sergio恨死了这种无力感,在他之前所有的生命中他都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因为就算是最坏的情况,他也可以掌控,可以知道他们发生的原因。但现在,他除了祈祷以外,任何事都做不了。
    祈祷…如果我祈祷不要让Antonio死去,圣母玛利亚会听见吗?
    小时候,妈妈总是会说:用心去祈祷,总有人会听见的。天真的他祈祷了他想要的足球,然后在他生日那天,他真的收到了一个足球。小Sergio从此对圣母的存在深信不疑。那么,圣母,我现在想要Antonio好起来,你也会实现我的愿望的吧?Sergio双手合十,念了一段祷告。好了,现在我感觉好些了。像Antonio那么好的人,我知道圣母是不会让他走的。我知道会有一个奇迹出现,然后,像电视上那样,昏迷的人会突然醒过来,然后我们还会像以前那样,幸福地一直过下去。我听说的故事,都是那样的。
    Sergio知道他的想法有些自欺欺人,但这让他好受了一些,他也不想管那么多了。绝望的人总要抓住哪怕是最微小的一些东西紧紧不放,Sergio也是。
    过了半个小时,护士进来了,对病房里的一堆人皱了皱眉头,让他们都出去。Sergio不情愿地看了仍然在昏迷状态的Antonio最后一眼,然后跟着Jesus出了病房。Jesus冰凉的手依然紧紧地握着他的。
    他们在病房外面的长椅上坐下。他们沉默了一会儿,然后Sergio感觉到Jesus的头缓缓地无力地靠上了他的肩。他可以感觉到Jesus颤抖的身体。这让Sergio前所未有地心痛。他忽然意识到除了他以外,还有人和他一样为这件事而悲痛,甚至比他更悲痛。在那一刻,Sergio发誓,哪怕是装出来的来安慰别人,他也必须要坚强。
    Sergio猛地攥紧了Jesus的手,因为用力太大,两人同时摇晃了一下子。Sergio把Jesus的脸转向自己,强迫他与自己的双眼直接对视,然后缓缓而坚定地说:“Jesus,我们要相信Antonio会没事的。我们一定不要失去希望。”
    深邃的蓝眼睛与温暖的褐色眼睛对视了两秒,然后从Jesus的双唇中吐出了一句话:“我相信。”
    在一切都将失去之际,我们更要紧紧抓住彼此,靠相互的温度继续支撑下去。
    


    2楼2011-06-22 2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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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两天是Sergio人生中最漫长的两天。他和Jesus经常并排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默不做声地想着心中的事。他不止一次地想起他的童年,他、Jesus和Antonio在一起的那些时光。那时真的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了。之后他再也没有体会到这样纯粹的快乐,和那么朴实的友谊。一路成长起来,他得到了很多东西,也失去了很多东西。他在慢慢适应这个并不是那么美好的世界,并把自己改造成他觉得他应该成为的那种人,然而他却觉得离自己想要的越来越远。原先他踢球只是单纯地因为觉得快乐。但现在他所焦虑的事情却越来越多,踢不好球的压力,主力位置之争,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都向他这个曾经单纯的安达卢西亚男孩飞过来,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那么,如果我今天就像Antonio一样倒下,我真的对我这一生无悔吗?在平时过一天算一天的生活中,Sergio从来没有想过这种问题,然而现在,他却第一次审视自己的人生。他第一次认真地问自己,我要的到底是什么。
      在Antonio在赛场上倒下后的第三天,他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当Sergio被医生告知Antonio已经停止了呼吸的时候,他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不,他一定是在做梦,做一个他这几天做过无数次的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色噩梦,然后他会猛地醒来,满是冷汗的手紧紧抓着Jesus已经被他抓得发白的手掌。醒来之后他总会庆幸这只是一个梦而已,然后凑到Antonio的床前,静静聆听Antonio虚弱但稳定的呼吸声。傻瓜,Sergio想,你一定是累了吧。好好休息,等你好了以后,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开心地玩,你还要见证Jesus进入国家队,然后我们三个一起为西班牙并肩战斗,像你以前希望的那样。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还长着呢,有多少美好的岁月在等待着我们一起去度过。
      可是,Sergio却万万没有料到,Antonio就这样离开他们独自走了。他有一种被骗了的感觉。之前Antonio在赛场昏倒之后他曾又恢复意识,站起来在别人的搀扶下自己离开赛场;后来医生也告诉过他们Antonio的情况还不算太坏;这几天他曾无数次的向圣母玛利亚祈祷Antonio不要有事,结果…他愤恨地向墙上打了一拳,换来的是钻心的疼痛感。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Antonio,这个阳光、开朗、自信,对他那么好的人,上天你是嫉妒了吗?这个世界真的很不公平,好人总是得不到好的结局,反而有些小人却得意洋洋地享受着上天的恩赐,一直到寿终正寝。他真的很想大吼一声,“为什么!”然而在他出口之前,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一块白布遮住了曾经那么健壮的Antonio的身体,那双屡屡创造惊叹的腿,他曾经那么熟悉的经常荡漾着微笑的脸,然后Sergio意识到这次真的是永别了。
      在Antonio的葬礼上,他的妻子和母亲在大声地抽泣着。穿着肃穆的黑衣的人们小声地试图安慰当事人,可无奈却都被这悲伤的气氛感染了。塞维利亚的市民自发地涌向街头为他们在战场上拼搏到生命的最后一刻的英雄送最后一程。
      Sergio和Jesus抬着他们曾经的挚友的棺材慢慢走出来。两人的脸上都看不到泪水,只有努力要保持坚强的信念。Sergio所祈求的奇迹终究还是没有出现。他也曾怒骂过上天,他怀疑过,也崩溃过。但是当泪水干了之后,他意识到这只不过是真实的人生。有些事,不管你怎么努力,它总是不能如你所愿。面对这样的事情,我们除了接受它,别无选择。他的心情现在已经平静下来。如果你还在,Antonio,你一定不会希望我们哭得一塌糊涂。你一定会像你一直以来的那样,面带微笑鼓励我们要振作起来。那么,你是不是为我们现在的表现而骄傲呢?
      你曾经说过,不管如何,一定不要放弃希望。所以,不管我被现实如何挫伤,我一定会再站起来的。至少,你是倒在了自己奋斗过的战场。你的一生,没有缺憾,你也应当为自己而自豪。你听见他们叫你英雄了吗?不论如何,在我的心目中,你就是一个英雄。至于你未完成的事业,放心,Jesus和我会替你完成的。
      


      3楼2011-06-22 2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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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ergio一把抱住他的Jesus,开心地笑着,眼泪却不由自主地落下来。经过这次事故,我想,我们终于都长大了。
        2010年的南非世界杯,西班牙队终于如愿以偿夺得了历史上第一个大力神杯。决赛上演绝杀的伊涅斯塔在116分钟进球后将球衣撕扯下来,露出里面的字:哈尔克,我们与你同在。这个义举感动了世界,但没有多少人知道,同在场上的Sergio和Jesus的球衣里面也都有一件写着Antonio Puerta的内衣。当初小白就是因他们两个人得到的灵感。可惜历史并没有给他们展示的机会,然而他们并不在意——西班牙终于得到了他们梦寐以求多少年的世界冠军,这就让他们无比心满意足了。Antonio的梦想终于被他们实现了。当卡西高高举起金色的大力神杯,无数红黄色的纸片从天空中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时,Sergio和Jesus热泪盈眶。Antonio,如果你也在看,你一定会为我们骄傲的。
        赛后,Sergio和Jesus一起抱着大力神杯亲吻,无数照相机见证了这无比幸福的一幕。然而,正如他们身上所穿衣服所写的那样,他们知道这一刻,是属于三个人的。
        我们听过的那些故事,都有一个或喜或悲的结局。然而这个故事却没有。因为,它是真实的。并且,它还在继续。故事里我们的两个主角经历了丧友的悲痛,成功的喜悦,这些,全都是人生中的一部分,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它们都是成长必须要走过的路。无所谓喜剧,无所谓悲剧,这就是真实的生活。
        若干年后,当两个人一直奋斗到不能再奋斗,他们坐在摇椅上回忆过去,也许还会一起谈起他们少年时无忧无虑的那段时光。某个被尘封的名字会再次被提起,那个永远活在23岁的人。这么多年来,两个人没有一天会忘记那个人。不管走到哪里,他们都是在一起的。
        塞维利亚的街道几百年来都没有什么变化。它静静地见证了无数生命的来来往往,见证了人世间所有的悲欢离合。对于两个人来说,有一个特殊的人,他永远活在他们的记忆当中,永远英姿勃发,充满微笑。他是他们童年以及青少年记忆的一部分,是他们一段难以抛弃的过往。
        每年的8月26日,在塞维利亚的一座墓碑前,人们都能看见两个人拿着鲜花前来拜访。他们会在那里待很久,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每次都是一个红褐色头发的男人说,另一个有着深色头发碧绿色眼睛的男人微笑着默默倾听。有时他们谁都不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风吹过墓地,将一树树叶子吹得簌簌作响。最终,两个人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尘,将鲜花和上面别的一张纸条留在那里,然后恋恋不舍地离去。
        Antonio, te echamos de menos.
        ---------------------The End-------------------------
        


        5楼2011-06-22 2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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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顶起来~话说水青梅吧里人真少...


          6楼2011-06-22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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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好几天了,没人鸟我吗。。。好吧自己再废话几句~我是小奔,估计吧里有些人已经认识我了吧。。。原文发在了西足de粉红吧里,第一次写水兔文,BUG什么的都有,请大家多多指教~那啥,我就滚走了。。。


            7楼2011-06-25 2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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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奔好~XD
              普埃尔塔唉……


              来自掌上百度8楼2011-06-26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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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算有人理我了。。。谢谢GN,怎么称呼?


                9楼2011-06-26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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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动了…TAT


                  IP属地:加拿大来自手机贴吧10楼2011-07-21 21:02
                  回复
                    555…看哭了


                    来自手机贴吧11楼2011-12-02 22:47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