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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男子一脸惊喜，石秀心想定是史进的旧识，史进与自己交情匪浅，可不能怠慢了他的朋友，这么想着，石秀已经擦好黄包车的座儿了。
“先生您坐，我这就送你过去！”
“嗯，谢谢。”
石秀拉起黄包车七弯八拐地穿梭着，途中冲身后坐车的男子开口道：“先生您怎么称呼？和史少爷是旧识吗？”
那男子顿了顿，笑道：“我姓燕，名单一个青字，史进是我年少时的同窗，这次我来北平做点生意，顺道和他叙叙旧。刚刚听你的语气，你和史进交情似乎不错。”
听了燕青的话，石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原来是史少爷的同窗啊，其实也谈不上交情，史少爷什么身份，我怎么敢高攀呢，只不过史少爷救济过我和我兄弟，平时也来往得比较多，所以就熟悉了。”
“原来如此。”燕青闭上眼感受了一下暖暖的阳光，思绪似乎飘回了那个纯净的时光。
十三年前，北平。
那场小雨淅沥淅沥地下个不停，落入青石板上，绵密的雨气飘入私塾里，满脸稚气的锦袍少年睁他那双水润灵动的大眼睛，以余光瞄向坐在旁边新来的同学，一个穿着贴身小西装的高个少年。好奇地看着那少年利落柔顺的短发，又摸摸自己的长辫子，先生把他那终日拿在手上的戒尺往长辫子少年的后脑勺轻轻一打，严厉的眼神让少年慌忙低下头继续做着功课，待先生走远了，又瞄了过去，却对上了那短发少年的眼睛，那眼里满是笑意，长辫子少年温和无邪地与他相视无声笑了开来。
“我叫史进，今年九岁，我家是北平卖米的，你叫什么名字？你头发短短的真好看，还有这衣服！”长辫子的少年一手拉着短发小西装的少年。
“我叫燕青，今年十岁，你可以叫我小乙，我很小就去了很远很远的国家了，那里的衣服和很多人的头发都是这样的，你的辫子好长，为什么额头没有头发呢。”短发的少年笑道。
小史进摸了摸自己光洁的额头，嘟了嘟嘴：“我也不知道，这里的人都是这样的头发。”
“史进，你上课老是开小差！是不是想打手板！现在关你禁闭！”先生严厉地训斥着少年，把他关到一间空荡荡的屋子里。
一身小西装的燕青趁老师走开了，拿出铁丝，把房门的锁撬开了，往房里跪着的史进轻声喊道：“小进！快出来！”
史进满脸惊喜扑了过去：“小乙哥~！”
两个少年逃了枯燥的之乎者也，逃了小小私塾的暗沉，在秋雨中溅了一身的泥泞，跑出了很远很远……
“小乙哥，快过来，我们串个戏~”
“好啊~你当虞姬，我当霸王！”
“小乙哥，对不起，害你陪我倒立……”
“没关系啦，我们是兄弟嘛！”
“小乙哥喜欢师师姐~不害臊~”
“史进你还说是吧！不准笑！”
“小乙哥，你最喜欢谁？”
“我最喜欢小进了，小进最可爱了最乖了！”
“一辈子喜欢吗？”
“嗯，一辈子喜欢。”
……
两年后。
“先生您坐，我这就送你过去！”
“嗯，谢谢。”
石秀拉起黄包车七弯八拐地穿梭着，途中冲身后坐车的男子开口道：“先生您怎么称呼？和史少爷是旧识吗？”
那男子顿了顿，笑道：“我姓燕，名单一个青字，史进是我年少时的同窗，这次我来北平做点生意，顺道和他叙叙旧。刚刚听你的语气，你和史进交情似乎不错。”
听了燕青的话，石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原来是史少爷的同窗啊，其实也谈不上交情，史少爷什么身份，我怎么敢高攀呢，只不过史少爷救济过我和我兄弟，平时也来往得比较多，所以就熟悉了。”
“原来如此。”燕青闭上眼感受了一下暖暖的阳光，思绪似乎飘回了那个纯净的时光。
十三年前，北平。
那场小雨淅沥淅沥地下个不停，落入青石板上，绵密的雨气飘入私塾里，满脸稚气的锦袍少年睁他那双水润灵动的大眼睛，以余光瞄向坐在旁边新来的同学，一个穿着贴身小西装的高个少年。好奇地看着那少年利落柔顺的短发，又摸摸自己的长辫子，先生把他那终日拿在手上的戒尺往长辫子少年的后脑勺轻轻一打，严厉的眼神让少年慌忙低下头继续做着功课，待先生走远了，又瞄了过去，却对上了那短发少年的眼睛，那眼里满是笑意，长辫子少年温和无邪地与他相视无声笑了开来。
“我叫史进，今年九岁，我家是北平卖米的，你叫什么名字？你头发短短的真好看，还有这衣服！”长辫子的少年一手拉着短发小西装的少年。
“我叫燕青，今年十岁，你可以叫我小乙，我很小就去了很远很远的国家了，那里的衣服和很多人的头发都是这样的，你的辫子好长，为什么额头没有头发呢。”短发的少年笑道。
小史进摸了摸自己光洁的额头，嘟了嘟嘴：“我也不知道，这里的人都是这样的头发。”
“史进，你上课老是开小差！是不是想打手板！现在关你禁闭！”先生严厉地训斥着少年，把他关到一间空荡荡的屋子里。
一身小西装的燕青趁老师走开了，拿出铁丝，把房门的锁撬开了，往房里跪着的史进轻声喊道：“小进！快出来！”
史进满脸惊喜扑了过去：“小乙哥~！”
两个少年逃了枯燥的之乎者也，逃了小小私塾的暗沉，在秋雨中溅了一身的泥泞，跑出了很远很远……
“小乙哥，快过来，我们串个戏~”
“好啊~你当虞姬，我当霸王！”
“小乙哥，对不起，害你陪我倒立……”
“没关系啦，我们是兄弟嘛！”
“小乙哥喜欢师师姐~不害臊~”
“史进你还说是吧！不准笑！”
“小乙哥，你最喜欢谁？”
“我最喜欢小进了，小进最可爱了最乖了！”
“一辈子喜欢吗？”
“嗯，一辈子喜欢。”
……
两年后。
“小乙哥你不要走！我以后不要演霸王别姬了，哥不要离开！”
“小进不要哭，你已经长大了，男子汉大丈夫不可以哭！我以后会回来找你的！”
“真的会回来？”
“嗯，哥从来不骗小进的！”
“拉钩！”
“好，拉钩！”
……
不知不觉就到了史氏米行，石秀停下了黄包车，转身笑道：“燕先生，到了，这里就是史氏米行，平时这个时候史少爷都在后堂看帐的。”
燕青这才拉回了思绪，看着挂着史氏米行的牌匾，叹了一口气，下车后取了一叠钱，笑着递给了石秀，石秀一看倒吸一口气，连忙摆手：“这……这也太多了！不用这么多的！”燕青拉过石秀的手把钱塞入他手里：“拿着吧，史进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让朋友那么辛苦拉我过来实在太过意不去了，这点钱就当作是见面礼好了，我以前也是穷人家，知道你们生活也不容易，当我是朋友就收下不要推托了，我先去找史进了，下次见。”燕青说完一连串的话就进了米行，直到不见了燕青，石秀才反应过来，拿着手上的钱叹了口气，心想这燕青也太大方了，不过今晚可以买点好吃的回去给花荣补补，也是好事呀，想罢就宽了心，拉着车离去了。
燕青让人通报了下去，在迎客厅坐下，手中拿着一杯英国红茶喝着。等了一会儿，迎客厅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妥帖的白衬衣，深色西裤，时下最俏皮的装扮。燕青看着那张阳光俊朗的脸，明亮如宝石的眸子，尝试从中找出当年那长辫子少年的稚气模样。
“小乙哥！”
“小进，你还记得我的啊？”燕青双手插着裤兜站起身来，眼里满是笑意。
史进笑得一脸灿烂，进门就抱了上来，燕青也伸出一手抱了抱史进。史进让人吩咐下去今天不见客，便拉了燕青到沙发上坐下，聊了开来。
“小乙哥，怎么来之前都不先告诉我一声呀，你看我什么都没准备啊！”史进一脸无奈。
“我的好弟弟的，我告诉你不就没惊喜了吗，不过这么多年你还记得我，嗯，太感动了！”
“哥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给人惊喜啊，最近米行里的工作都要烦死我了，哥你一来我心情就好了！”
“哈哈……这么多年你都变了很多了，差点没认出你，不过还是那么孩子气啊。”
“什么孩子气，我已经长大了，我都二十二岁了！”
看着史进依然孩子气的表情，燕青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好好好，长大了，业也立了，还不赶紧成家？！”
“喂，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来损我的！”史进哭笑不得，抱臂看着一脸坏笑的燕青。
燕青笑而不答，反而提起了儿时的往事：“弟弟还记得以前在私塾，你到处惹祸，被打手板就算了，还得连累我陪你一起在门口倒立。”
史进一愣，随即大笑：“啊哈哈哈……小乙哥你就是陪我受罚的命啊……”
燕青笑着点点头：“是啊……对了，师师姐现在怎么样了？”
“师师姐啊，她长大了可漂亮了，现在可是北平第一戏班子圆喜班的台柱花旦！”史进眉飞色舞地说着。
燕青听了突然打了个响指：“对啊，我们也很多年没有串过戏了，改天我们也耍上一回？”
史进一听喜道：“正有此意！不过我可不想唱霸王别姬了啊！”
燕青想起了十年前那梨花带雨的稚气脸庞，点了点头，语气温柔道：“嗯，不唱了，我们唱游龙戏凤！”
“去你的的游龙戏凤！我都这么大了哪还能演花旦？！”
“不试过怎么知道呢？”
“看看再说吧，我现在带你去看师师姐的戏！她一定很惊喜！”
“好~！希望她不要一惊就在台上站不稳了~！”
“小进不要哭，你已经长大了，男子汉大丈夫不可以哭！我以后会回来找你的！”
“真的会回来？”
“嗯，哥从来不骗小进的！”
“拉钩！”
“好，拉钩！”
……
不知不觉就到了史氏米行，石秀停下了黄包车，转身笑道：“燕先生，到了，这里就是史氏米行，平时这个时候史少爷都在后堂看帐的。”
燕青这才拉回了思绪，看着挂着史氏米行的牌匾，叹了一口气，下车后取了一叠钱，笑着递给了石秀，石秀一看倒吸一口气，连忙摆手：“这……这也太多了！不用这么多的！”燕青拉过石秀的手把钱塞入他手里：“拿着吧，史进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让朋友那么辛苦拉我过来实在太过意不去了，这点钱就当作是见面礼好了，我以前也是穷人家，知道你们生活也不容易，当我是朋友就收下不要推托了，我先去找史进了，下次见。”燕青说完一连串的话就进了米行，直到不见了燕青，石秀才反应过来，拿着手上的钱叹了口气，心想这燕青也太大方了，不过今晚可以买点好吃的回去给花荣补补，也是好事呀，想罢就宽了心，拉着车离去了。
燕青让人通报了下去，在迎客厅坐下，手中拿着一杯英国红茶喝着。等了一会儿，迎客厅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妥帖的白衬衣，深色西裤，时下最俏皮的装扮。燕青看着那张阳光俊朗的脸，明亮如宝石的眸子，尝试从中找出当年那长辫子少年的稚气模样。
“小乙哥！”
“小进，你还记得我的啊？”燕青双手插着裤兜站起身来，眼里满是笑意。
史进笑得一脸灿烂，进门就抱了上来，燕青也伸出一手抱了抱史进。史进让人吩咐下去今天不见客，便拉了燕青到沙发上坐下，聊了开来。
“小乙哥，怎么来之前都不先告诉我一声呀，你看我什么都没准备啊！”史进一脸无奈。
“我的好弟弟的，我告诉你不就没惊喜了吗，不过这么多年你还记得我，嗯，太感动了！”
“哥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给人惊喜啊，最近米行里的工作都要烦死我了，哥你一来我心情就好了！”
“哈哈……这么多年你都变了很多了，差点没认出你，不过还是那么孩子气啊。”
“什么孩子气，我已经长大了，我都二十二岁了！”
看着史进依然孩子气的表情，燕青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好好好，长大了，业也立了，还不赶紧成家？！”
“喂，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来损我的！”史进哭笑不得，抱臂看着一脸坏笑的燕青。
燕青笑而不答，反而提起了儿时的往事：“弟弟还记得以前在私塾，你到处惹祸，被打手板就算了，还得连累我陪你一起在门口倒立。”
史进一愣，随即大笑：“啊哈哈哈……小乙哥你就是陪我受罚的命啊……”
燕青笑着点点头：“是啊……对了，师师姐现在怎么样了？”
“师师姐啊，她长大了可漂亮了，现在可是北平第一戏班子圆喜班的台柱花旦！”史进眉飞色舞地说着。
燕青听了突然打了个响指：“对啊，我们也很多年没有串过戏了，改天我们也耍上一回？”
史进一听喜道：“正有此意！不过我可不想唱霸王别姬了啊！”
燕青想起了十年前那梨花带雨的稚气脸庞，点了点头，语气温柔道：“嗯，不唱了，我们唱游龙戏凤！”
“去你的的游龙戏凤！我都这么大了哪还能演花旦？！”
“不试过怎么知道呢？”
“看看再说吧，我现在带你去看师师姐的戏！她一定很惊喜！”
“好~！希望她不要一惊就在台上站不稳了~！”
“小哥，我想去史氏米行，你识路吗？”男子再次开口。
“会！会啊！不骗你，我和那米行少东史进还认识呢~！”
“这就对了~！我要找的就是史进，劳烦小哥了。”
看那男子一脸惊喜，石秀心想定是史进的旧识，史进与自己交情匪浅，可不能怠慢了他的朋友，这么想着，石秀已经擦好黄包车的座儿了。
“先生您坐，我这就送你过去！”
“嗯，谢谢。”
石秀拉起黄包车七弯八拐地穿梭着，途中冲身后坐车的男子开口道：“先生您怎么称呼？和史少爷是旧识吗？”
那男子顿了顿，笑道：“我姓燕，名单一个青字，史进是我年少时的同窗，这次我来北平做点生意，顺道和他叙叙旧。刚刚听你的语气，你和史进交情似乎不错。”
听了燕青的话，石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原来是史少爷的同窗啊，其实也谈不上交情，史少爷什么身份，我怎么敢高攀呢，只不过史少爷救济过我和我兄弟，平时也来往得比较多，所以就熟悉了。”
“原来如此。”燕青闭上眼感受了一下暖暖的阳光，思绪似乎飘回了那个纯净的时光。
十三年前，北平。
那场小雨淅沥淅沥地下个不停，落入青石板上，绵密的雨气飘入私塾里，满脸稚气的锦袍少年睁他那双水润灵动的大眼睛，以余光瞄向坐在旁边新来的同学，一个穿着贴身小西装的高个少年。好奇地看着那少年利落柔顺的短发，又摸摸自己的长辫子，先生把他那终日拿在手上的戒尺往长辫子少年的后脑勺轻轻一打，严厉的眼神让少年慌忙低下头继续做着功课，待先生走远了，又瞄了过去，却对上了那短发少年的眼睛，那眼里满是笑意，长辫子少年温和无邪地与他相视无声笑了开来。
“我叫史进，今年九岁，我家是北平卖米的，你叫什么名字？你头发短短的真好看，还有这衣服！”长辫子的少年一手拉着短发小西装的少年。
“我叫燕青，今年十岁，你可以叫我小乙，我很小就去了很远很远的国家了，那里的衣服和很多人的头发都是这样的，你的辫子好长，为什么额头没有头发呢。”短发的少年笑道。
小史进摸了摸自己光洁的额头，嘟了嘟嘴：“我也不知道，这里的人都是这样的头发。”
“史进，你上课老是开小差！是不是想打手板！现在关你禁闭！”先生严厉地训斥着少年，把他关到一间空荡荡的屋子里。
一身小西装的燕青趁老师走开了，拿出铁丝，把房门的锁撬开了，往房里跪着的史进轻声喊道：“小进！快出来！”
史进满脸惊喜扑了过去：“小乙哥~！”
两个少年逃了枯燥的之乎者也，逃了小小私塾的暗沉，在秋雨中溅了一身的泥泞，跑出了很远很远……
“小乙哥，快过来，我们串个戏~”
“好啊~你当虞姬，我当霸王！”
“小乙哥，对不起，害你陪我倒立……”
“没关系啦，我们是兄弟嘛！”
“小乙哥喜欢师师姐~不害臊~”
“史进你还说是吧！不准笑！”
“小乙哥，你最喜欢谁？”
“我最喜欢小进了，小进最可爱了最乖了！”
“会！会啊！不骗你，我和那米行少东史进还认识呢~！”
“这就对了~！我要找的就是史进，劳烦小哥了。”
看那男子一脸惊喜，石秀心想定是史进的旧识，史进与自己交情匪浅，可不能怠慢了他的朋友，这么想着，石秀已经擦好黄包车的座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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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谢谢。”
石秀拉起黄包车七弯八拐地穿梭着，途中冲身后坐车的男子开口道：“先生您怎么称呼？和史少爷是旧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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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燕青的话，石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原来是史少爷的同窗啊，其实也谈不上交情，史少爷什么身份，我怎么敢高攀呢，只不过史少爷救济过我和我兄弟，平时也来往得比较多，所以就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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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前，北平。
那场小雨淅沥淅沥地下个不停，落入青石板上，绵密的雨气飘入私塾里，满脸稚气的锦袍少年睁他那双水润灵动的大眼睛，以余光瞄向坐在旁边新来的同学，一个穿着贴身小西装的高个少年。好奇地看着那少年利落柔顺的短发，又摸摸自己的长辫子，先生把他那终日拿在手上的戒尺往长辫子少年的后脑勺轻轻一打，严厉的眼神让少年慌忙低下头继续做着功课，待先生走远了，又瞄了过去，却对上了那短发少年的眼睛，那眼里满是笑意，长辫子少年温和无邪地与他相视无声笑了开来。
“我叫史进，今年九岁，我家是北平卖米的，你叫什么名字？你头发短短的真好看，还有这衣服！”长辫子的少年一手拉着短发小西装的少年。
“我叫燕青，今年十岁，你可以叫我小乙，我很小就去了很远很远的国家了，那里的衣服和很多人的头发都是这样的，你的辫子好长，为什么额头没有头发呢。”短发的少年笑道。
小史进摸了摸自己光洁的额头，嘟了嘟嘴：“我也不知道，这里的人都是这样的头发。”
“史进，你上课老是开小差！是不是想打手板！现在关你禁闭！”先生严厉地训斥着少年，把他关到一间空荡荡的屋子里。
一身小西装的燕青趁老师走开了，拿出铁丝，把房门的锁撬开了，往房里跪着的史进轻声喊道：“小进！快出来！”
史进满脸惊喜扑了过去：“小乙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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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乙哥，快过来，我们串个戏~”
“好啊~你当虞姬，我当霸王！”
“小乙哥，对不起，害你陪我倒立……”
“没关系啦，我们是兄弟嘛！”
“小乙哥喜欢师师姐~不害臊~”
“史进你还说是吧！不准笑！”
“小乙哥，你最喜欢谁？”
“我最喜欢小进了，小进最可爱了最乖了！”
“一辈子喜欢吗？”
“嗯，一辈子喜欢。”
……
两年后。
“小乙哥你不要走！我以后不要演霸王别姬了，哥不要离开！”
“小进不要哭，你已经长大了，男子汉大丈夫不可以哭！我以后会回来找你的！”
“真的会回来？”
“嗯，哥从来不骗小进的！”
“拉钩！”
“好，拉钩！”
……
不知不觉就到了史氏米行，石秀停下了黄包车，转身笑道：“燕先生，到了，这里就是史氏米行，平时这个时候史少爷都在后堂看帐的。”
燕青这才拉回了思绪，看着挂着史氏米行的牌匾，叹了一口气，下车后取了一叠钱，笑着递给了石秀，石秀一看倒吸一口气，连忙摆手：“这……这也太多了！不用这么多的！”燕青拉过石秀的手把钱塞入他手里：“拿着吧，史进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让朋友那么辛苦拉我过来实在太过意不去了，这点钱就当作是见面礼好了，我以前也是穷人家，知道你们生活也不容易，当我是朋友就收下不要推托了，我先去找史进了，下次见。”燕青说完一连串的话就进了米行，直到不见了燕青，石秀才反应过来，拿着手上的钱叹了口气，心想这燕青也太大方了，不过今晚可以买点好吃的回去给花荣补补，也是好事呀，想罢就宽了心，拉着车离去了。
燕青让人通报了下去，在迎客厅坐下，手中拿着一杯英国红茶喝着。等了一会儿，迎客厅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妥帖的白衬衣，深色西裤，时下最俏皮的装扮。燕青看着那张阳光俊朗的脸，明亮如宝石的眸子，尝试从中找出当年那长辫子少年的稚气模样。
“小乙哥！”
“小进，你还记得我的啊？”燕青双手插着裤兜站起身来，眼里满是笑意。
史进笑得一脸灿烂，进门就抱了上来，燕青也伸出一手抱了抱史进。史进让人吩咐下去今天不见客，便拉了燕青到沙发上坐下，聊了开来。
“小乙哥，怎么来之前都不先告诉我一声呀，你看我什么都没准备啊！”史进一脸无奈。
“我的好弟弟的，我告诉你不就没惊喜了吗，不过这么多年你还记得我，嗯，太感动了！”
“哥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给人惊喜啊，最近米行里的工作都要烦死我了，哥你一来我心情就好了！”
“哈哈……这么多年你都变了很多了，差点没认出你，不过还是那么孩子气啊。”
“什么孩子气，我已经长大了，我都二十二岁了！”
看着史进依然孩子气的表情，燕青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好好好，长大了，业也立了，还不赶紧成家？！”
“喂，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来损我的！”史进哭笑不得，抱臂看着一脸坏笑的燕青。
燕青笑而不答，反而提起了儿时的往事：“弟弟还记得以前在私塾，你到处惹祸，被打手板就算了，还得连累我陪你一起在门口倒立。”
史进一愣，随即大笑：“啊哈哈哈……小乙哥你就是陪我受罚的命啊……”
燕青笑着点点头：“是啊……对了，师师姐现在怎么样了？”
“师师姐啊，她长大了可漂亮了，现在可是北平第一戏班子圆喜班的台柱花旦！”史进眉飞色舞地说着。
“嗯，一辈子喜欢。”
……
两年后。
“小乙哥你不要走！我以后不要演霸王别姬了，哥不要离开！”
“小进不要哭，你已经长大了，男子汉大丈夫不可以哭！我以后会回来找你的！”
“真的会回来？”
“嗯，哥从来不骗小进的！”
“拉钩！”
“好，拉钩！”
……
不知不觉就到了史氏米行，石秀停下了黄包车，转身笑道：“燕先生，到了，这里就是史氏米行，平时这个时候史少爷都在后堂看帐的。”
燕青这才拉回了思绪，看着挂着史氏米行的牌匾，叹了一口气，下车后取了一叠钱，笑着递给了石秀，石秀一看倒吸一口气，连忙摆手：“这……这也太多了！不用这么多的！”燕青拉过石秀的手把钱塞入他手里：“拿着吧，史进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让朋友那么辛苦拉我过来实在太过意不去了，这点钱就当作是见面礼好了，我以前也是穷人家，知道你们生活也不容易，当我是朋友就收下不要推托了，我先去找史进了，下次见。”燕青说完一连串的话就进了米行，直到不见了燕青，石秀才反应过来，拿着手上的钱叹了口气，心想这燕青也太大方了，不过今晚可以买点好吃的回去给花荣补补，也是好事呀，想罢就宽了心，拉着车离去了。
燕青让人通报了下去，在迎客厅坐下，手中拿着一杯英国红茶喝着。等了一会儿，迎客厅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妥帖的白衬衣，深色西裤，时下最俏皮的装扮。燕青看着那张阳光俊朗的脸，明亮如宝石的眸子，尝试从中找出当年那长辫子少年的稚气模样。
“小乙哥！”
“小进，你还记得我的啊？”燕青双手插着裤兜站起身来，眼里满是笑意。
史进笑得一脸灿烂，进门就抱了上来，燕青也伸出一手抱了抱史进。史进让人吩咐下去今天不见客，便拉了燕青到沙发上坐下，聊了开来。
“小乙哥，怎么来之前都不先告诉我一声呀，你看我什么都没准备啊！”史进一脸无奈。
“我的好弟弟的，我告诉你不就没惊喜了吗，不过这么多年你还记得我，嗯，太感动了！”
“哥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给人惊喜啊，最近米行里的工作都要烦死我了，哥你一来我心情就好了！”
“哈哈……这么多年你都变了很多了，差点没认出你，不过还是那么孩子气啊。”
“什么孩子气，我已经长大了，我都二十二岁了！”
看着史进依然孩子气的表情，燕青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好好好，长大了，业也立了，还不赶紧成家？！”
“喂，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来损我的！”史进哭笑不得，抱臂看着一脸坏笑的燕青。
燕青笑而不答，反而提起了儿时的往事：“弟弟还记得以前在私塾，你到处惹祸，被打手板就算了，还得连累我陪你一起在门口倒立。”
史进一愣，随即大笑：“啊哈哈哈……小乙哥你就是陪我受罚的命啊……”
燕青笑着点点头：“是啊……对了，师师姐现在怎么样了？”
“师师姐啊，她长大了可漂亮了，现在可是北平第一戏班子圆喜班的台柱花旦！”史进眉飞色舞地说着。
燕青听了突然打了个响指：“对啊，我们也很多年没有串过戏了，改天我们也耍上一回？”
史进一听喜道：“正有此意！不过我可不想唱霸王别姬了啊！”
燕青想起了十年前那梨花带雨的稚气脸庞，点了点头，语气温柔道：“嗯，不唱了，我们唱游龙戏凤！”
“去你的的游龙戏凤！我都这么大了哪还能演花旦？！”
“不试过怎么知道呢？”
“看看再说吧，我现在带你去看师师姐的戏！她一定很惊喜！”
“好~！希望她不要一惊就在台上站不稳了~！”
第二章
圆喜班的戏园子来往着形形色色的人，有进去落座的，也有停驻在门前看曲牌的，卖烟的小童和小摊贩不遗余力地吆喝着。
一辆漆黑得发亮的小汽车停在了戏园子前，后座一边的车门开了，燕青锃亮锃亮的马靴踩了下来，浅灰马甲里衬着贴服的白衬衫，优雅而挺拔，不禁让来往的人们多看了几眼。随后下了车的史进走过去拍了拍燕青的肩膀笑道：“小乙哥，赶紧进去吧！你杵在这儿服务大众呐？”燕青自然是不甘示弱，笑着回了一手肘：“拿哥寻开心是不？回去收拾你！”
说着二人正要进园子，燕青却与人撞了个满怀，那人一个站不稳摔倒在地，两人慌忙去扶，谁料对方并不领情，全数推开自己站了起身：“喂！你们走路不带眼睛啊？！开着辆小车就当自己是什么了？开汽车的人满大街都是！”
那是个模样长得相当俊俏的小姑娘，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口软语呢喃的苏州腔，穿着白色的小衣衫，衬着背带格子中裤和学生皮鞋，剪了个西瓜头，明亮亮的大眼睛里满是生气，樱桃小嘴微微撅起，脸蛋上飞起淡淡红晕，可爱之极，任谁看了都会打心底里喜欢。
燕青自然也是觉得这小姑娘可爱极了，也不在意那语气中的咄咄逼人，礼貌地笑道：“不好意思，你没有伤到哪里吧？”
“我的新衣服被你们弄脏了！赶紧赔钱！”见燕青的温言相待，那小姑娘觉得似乎挺好欺负的样子，便得理不饶人了。
“喂！你这丫头片子，敲诈啊？！不就是撞了你一下嘛，自己没站稳还让人赔钱？！傻了吧？！诶？不对啊你怎么那么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史进看着这姑娘是铁定赖上燕青了，便反驳了回去，却又觉得她清丽的眉眼之间的熟悉感很浓烈。
“我呸！谁丫头片子了？！真不要脸！谁跟你们这些就会欺负姑娘家的败家子见过！”那小姑娘本来也觉得史进眼熟，被史进这么唐突一说立时红了双颊，认定了他是不知哪儿来的登徒子。
“你！”史进一听就生气了，自己养尊处优多年，与人相处也是极好的，什么时候被这样说过，当下就吼了回去，作势上前：“你这丫头也太不可理喻了！看我不收拾你！”
那姑娘一见史进靠过来“啊”的一声，惊得抱臂后退了几步，燕青有些无奈地蹙了蹙眉拦下了史进，心想这姑娘的性子也太烈了。
“哼！你们两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小姑娘还要不要脸了！”那姑娘还不依不饶。燕青正要说些什么，不远处却传来了一个清朗的呼喝。
“宝燕！你又在胡闹什么？！大街上吵吵嚷嚷的，你是女孩子家，惹是生非成何体统！”
说话的是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男子，一顶毡帽遮了上半边脸，让人看不真切，下半边脸的嘴巴略显小巧，与那小姑娘的嘴巴倒是像极了，举止稳重优雅。
小姑娘一见来人就惊喜地跑了过去，甜腻地直叫“哥哥”，看了燕青和史进一眼，便又撅起嘴巴躲到那男子身后：“哥哥，是他们撞了我弄脏了你给我买得新衣服！还……还调戏我！”
史进一听喜道：“正有此意！不过我可不想唱霸王别姬了啊！”
燕青想起了十年前那梨花带雨的稚气脸庞，点了点头，语气温柔道：“嗯，不唱了，我们唱游龙戏凤！”
“去你的的游龙戏凤！我都这么大了哪还能演花旦？！”
“不试过怎么知道呢？”
“看看再说吧，我现在带你去看师师姐的戏！她一定很惊喜！”
“好~！希望她不要一惊就在台上站不稳了~！”
第二章
圆喜班的戏园子来往着形形色色的人，有进去落座的，也有停驻在门前看曲牌的，卖烟的小童和小摊贩不遗余力地吆喝着。
一辆漆黑得发亮的小汽车停在了戏园子前，后座一边的车门开了，燕青锃亮锃亮的马靴踩了下来，浅灰马甲里衬着贴服的白衬衫，优雅而挺拔，不禁让来往的人们多看了几眼。随后下了车的史进走过去拍了拍燕青的肩膀笑道：“小乙哥，赶紧进去吧！你杵在这儿服务大众呐？”燕青自然是不甘示弱，笑着回了一手肘：“拿哥寻开心是不？回去收拾你！”
说着二人正要进园子，燕青却与人撞了个满怀，那人一个站不稳摔倒在地，两人慌忙去扶，谁料对方并不领情，全数推开自己站了起身：“喂！你们走路不带眼睛啊？！开着辆小车就当自己是什么了？开汽车的人满大街都是！”
那是个模样长得相当俊俏的小姑娘，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口软语呢喃的苏州腔，穿着白色的小衣衫，衬着背带格子中裤和学生皮鞋，剪了个西瓜头，明亮亮的大眼睛里满是生气，樱桃小嘴微微撅起，脸蛋上飞起淡淡红晕，可爱之极，任谁看了都会打心底里喜欢。
燕青自然也是觉得这小姑娘可爱极了，也不在意那语气中的咄咄逼人，礼貌地笑道：“不好意思，你没有伤到哪里吧？”
“我的新衣服被你们弄脏了！赶紧赔钱！”见燕青的温言相待，那小姑娘觉得似乎挺好欺负的样子，便得理不饶人了。
“喂！你这丫头片子，敲诈啊？！不就是撞了你一下嘛，自己没站稳还让人赔钱？！傻了吧？！诶？不对啊你怎么那么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史进看着这姑娘是铁定赖上燕青了，便反驳了回去，却又觉得她清丽的眉眼之间的熟悉感很浓烈。
“我呸！谁丫头片子了？！真不要脸！谁跟你们这些就会欺负姑娘家的败家子见过！”那小姑娘本来也觉得史进眼熟，被史进这么唐突一说立时红了双颊，认定了他是不知哪儿来的登徒子。
“你！”史进一听就生气了，自己养尊处优多年，与人相处也是极好的，什么时候被这样说过，当下就吼了回去，作势上前：“你这丫头也太不可理喻了！看我不收拾你！”
那姑娘一见史进靠过来“啊”的一声，惊得抱臂后退了几步，燕青有些无奈地蹙了蹙眉拦下了史进，心想这姑娘的性子也太烈了。
“哼！你们两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小姑娘还要不要脸了！”那姑娘还不依不饶。燕青正要说些什么，不远处却传来了一个清朗的呼喝。
“宝燕！你又在胡闹什么？！大街上吵吵嚷嚷的，你是女孩子家，惹是生非成何体统！”
说话的是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男子，一顶毡帽遮了上半边脸，让人看不真切，下半边脸的嘴巴略显小巧，与那小姑娘的嘴巴倒是像极了，举止稳重优雅。
小姑娘一见来人就惊喜地跑了过去，甜腻地直叫“哥哥”，看了燕青和史进一眼，便又撅起嘴巴躲到那男子身后：“哥哥，是他们撞了我弄脏了你给我买得新衣服！还……还调戏我！”
史进正欲发作燕青示意他不要冲动，白袍男子宠溺地捏了捏她的小脸蛋：“这天下还有人能调戏得到你？我看是你又为难人家吧。”说罢摘下帽子，向史进和燕青走了过去，一拱手：“小妹骄横跋扈，是我管教无方，还请两位多多包涵，花荣在此向二位赔罪了。”
史进见了，惊喜道：“原来是荣弟！我就说这丫头怎么那么眼熟呢，原来是荣弟舍妹啊，只不过还真的得好好管教了，要不然花姑娘下次不知又得敲诈谁了~”
“胡说！你才花姑娘！不准这样叫姑奶奶，难听死了！”花宝燕张牙舞爪地向史进挥舞着粉拳。
“好了宝燕，明明就是你不对，不准胡闹了！”花荣微微一蹙眉，制止了花宝燕的胡闹。
“对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儿时的同窗好友，燕青，小字小乙~！”史进也不和花宝燕闹了，便向花荣介绍身旁的燕青。花荣看了过去，对那温文却又深刻的俊颜甚有好感，微笑作了个辑：“燕先生好。”
燕青看着花荣有些愣怔。面如冠玉，一头利落清爽的短发，圆润洁白的脸庞还有些淡淡红晕，额上渗着赶路而来的细密汗珠，清俊的眉目间英气逼人却又带着毫不违和的似水柔和，如秋雨海棠般明艳而不失清灵，仿佛洛神临江，遗世而独立。好一个俊俏翩翩少年郎！燕青想着，便不自觉地低语着。
“莫愁粉黛临窗懒， 梁广丹青点笔迟……”
“诶？小乙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欺负我读书少啊~！”
史进自小上私塾就不曾安分听过课，又怎会懂诗中之意，但是花荣却是读过书的，听了燕青唐突至此，顿时笑容一僵，对这个有着一双惑人桃花眼的男子的印象降了一个层次，心想自己虽身为戏子，在梨园摸爬滚打十几年，到如今熬成角儿，却也不是那种以身伺人可随意戏言的，平生最恨地便是这种持着自己读过几年书就言语轻浮之人，扯了个薄纸般的笑容看向史进：“戏就要开始，我得进后台了，九哥你和燕先生也快些进去拿个好位置吧。”
说罢花荣又让人吩咐下去今日燕史二人看戏之资算在自己账下，便拉了不情不愿的花宝燕匆匆往后台而去。
此时燕青才反应过来自己唐突了，看着花荣远去的背影，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心下想这花荣定是把我当作了沉沦风月丛中的登徒子了。
进了戏园子，史进拿了前排四个位置的两个，与燕青坐了下来，等戏开台，两人聊了起来。
“小进，刚才在门口那位是？”
“哦~那是你走的那一年新来的戏班子里的戏子，后来圆喜班的刘班主见他生得俊俏，戏又做得好，就并了那个小戏班子进圆喜班了，我们年龄相仿倒是相处得甚好，荣弟性子极好，又善良，就是有点清高，和别人关系老打不亲，不过跟我和师师姐倒是极好的感情，你没见过荣弟那花旦演的多好，就连我见了也是直叹我见犹怜啊！”
“清高？”
“现在的戏子有几个是清白的，像师师姐这种打着扎实的戏功的戏子可少了，荣弟也是一个，他们这些是不屑那种以身伺人换荣华富贵的勾当的，戏班子里总有些人是嫉妒荣弟这种生得俊俏的男子，经常以不堪的语言来挑衅，荣弟脾气好，不与他们计较，不过也不会与他们有太多交往。”
“那你这荣弟倒是个妙人，能在这浮华万千的乱世里如此自持，也算是难得了。”
“那是自然~对了小乙哥，等戏完了我们也串上一段吧？”
“好~！我早就如此作想了，只是不知道还记不记得住那戏词呐……”
史进见了，惊喜道：“原来是荣弟！我就说这丫头怎么那么眼熟呢，原来是荣弟舍妹啊，只不过还真的得好好管教了，要不然花姑娘下次不知又得敲诈谁了~”
“胡说！你才花姑娘！不准这样叫姑奶奶，难听死了！”花宝燕张牙舞爪地向史进挥舞着粉拳。
“好了宝燕，明明就是你不对，不准胡闹了！”花荣微微一蹙眉，制止了花宝燕的胡闹。
“对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儿时的同窗好友，燕青，小字小乙~！”史进也不和花宝燕闹了，便向花荣介绍身旁的燕青。花荣看了过去，对那温文却又深刻的俊颜甚有好感，微笑作了个辑：“燕先生好。”
燕青看着花荣有些愣怔。面如冠玉，一头利落清爽的短发，圆润洁白的脸庞还有些淡淡红晕，额上渗着赶路而来的细密汗珠，清俊的眉目间英气逼人却又带着毫不违和的似水柔和，如秋雨海棠般明艳而不失清灵，仿佛洛神临江，遗世而独立。好一个俊俏翩翩少年郎！燕青想着，便不自觉地低语着。
“莫愁粉黛临窗懒， 梁广丹青点笔迟……”
“诶？小乙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欺负我读书少啊~！”
史进自小上私塾就不曾安分听过课，又怎会懂诗中之意，但是花荣却是读过书的，听了燕青唐突至此，顿时笑容一僵，对这个有着一双惑人桃花眼的男子的印象降了一个层次，心想自己虽身为戏子，在梨园摸爬滚打十几年，到如今熬成角儿，却也不是那种以身伺人可随意戏言的，平生最恨地便是这种持着自己读过几年书就言语轻浮之人，扯了个薄纸般的笑容看向史进：“戏就要开始，我得进后台了，九哥你和燕先生也快些进去拿个好位置吧。”
说罢花荣又让人吩咐下去今日燕史二人看戏之资算在自己账下，便拉了不情不愿的花宝燕匆匆往后台而去。
此时燕青才反应过来自己唐突了，看着花荣远去的背影，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心下想这花荣定是把我当作了沉沦风月丛中的登徒子了。
进了戏园子，史进拿了前排四个位置的两个，与燕青坐了下来，等戏开台，两人聊了起来。
“小进，刚才在门口那位是？”
“哦~那是你走的那一年新来的戏班子里的戏子，后来圆喜班的刘班主见他生得俊俏，戏又做得好，就并了那个小戏班子进圆喜班了，我们年龄相仿倒是相处得甚好，荣弟性子极好，又善良，就是有点清高，和别人关系老打不亲，不过跟我和师师姐倒是极好的感情，你没见过荣弟那花旦演的多好，就连我见了也是直叹我见犹怜啊！”
“清高？”
“现在的戏子有几个是清白的，像师师姐这种打着扎实的戏功的戏子可少了，荣弟也是一个，他们这些是不屑那种以身伺人换荣华富贵的勾当的，戏班子里总有些人是嫉妒荣弟这种生得俊俏的男子，经常以不堪的语言来挑衅，荣弟脾气好，不与他们计较，不过也不会与他们有太多交往。”
“那你这荣弟倒是个妙人，能在这浮华万千的乱世里如此自持，也算是难得了。”
“那是自然~对了小乙哥，等戏完了我们也串上一段吧？”
“好~！我早就如此作想了，只是不知道还记不记得住那戏词呐……”
两人聊天的当儿另外两个座位也坐上了人，锣鼓一响，台上戏子掀帘亮相，美艳非常的花旦开始了那《贵妃醉酒》的唱词儿。
“小乙哥你看，师师姐出来了！”
一身白衣褂子的晁盖坐在椅中抿着茶，另一个座位上一身米白长袍的俊美先生笑道：“大帅，这戏可看得称心？”
此人正是晁盖身边的管事秘书，吴用。
“自然称心，最称心是有学究陪着晁某看。”晁盖意味深长地笑着。
“天王哥哥，你又拿小弟寻开心了不是？”吴用嗔怪道，便继续看向戏台上。
“……玉石桥斜倚把栏杆靠，那鸳鸯来戏水……闻奴的声音落花荫，这景色撩人欲醉，不觉来到百花亭……”
戏台上，李师师水袖一甩，已是唱了尾，眼波流转到台下的观众，一眼瞥见了听得津津有味的燕青，脚下一顿，随即又恢复了过来，继续演了那袖遮饮酒，最后一个下腰，全场掌声雷动，李师师眸子中闪动着光芒看着燕青，却看不见自己那风情万千的身段已落入了晁盖那明亮的眼中。
圆喜班后台。
花荣坐在李师师对面，仔细又小心翼翼地给李师师卸着厚重的戏妆。
“荣弟，你的腰好些没有？”李师师开口问道。
“师师姐你不用担心，大夫说我好多了，只是这两天不能下腰，过两天我就好了。”
听了花荣的话，李师师总算是放下心来，上次排戏花荣不小心伤了腰的时候真让人心惊。想起了今天看见了燕青，虽然容貌已经改变了许多，但是眉宇间还是存着以前的影子，想起当年那个青涩的高个子少年说喜欢自己的时候，不由得笑了出声。
花荣见李师师突然笑了，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师师姐，你笑什么？笑得那么开心，难道……师师姐有心上人了？”
看着花荣那八卦的表情，李师师脸一红，作势要打：“胡说八道！没大没小的，看我不打你！”
花荣赶紧笑着躲开了，李师师想追上去，又想起了什么，终究还是不和花荣打闹了。
“你这小子，快过来帮我卸妆！等会儿小进和他朋友还得进来呢！”
听李师师这么一说，花荣顿了顿，心想师师姐说的那位朋友定是那燕青了，微微蹙了蹙眉，又展了眉头，认真有效率地帮李师师卸妆。
“师师姐，他们来后台做什么？”
“听说他们想串个戏什么的，让我给他们上上妆。”
并不想和燕青多碰面的花荣帮李师师卸完妆后就匆匆带着花宝燕离开了，李师师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留他。
“这孩子，怎么走得那么快……”
李师师也不作多想了，此时史进拉着燕青进了来。
燕青看着周围的行头，突然觉得心头一暖，又见了李师师，便笑着上前道：“师师姐，别来无恙。”
李师师伸手抚了抚燕青的脸，感触到：“小乙，你长大了，少年已长成，谢谢你还没忘了姐姐。”
燕青拉过李师师的手，温和道：“我怎么会忘了姐姐，是姐姐教我做人处事识道理，若我忘了，那就不是个人了。”
一边的史进看不下去了，无奈道：“好啦，你们姐弟不要一见面就这样嘛，要开心点！这么难得才见了回来，对了，荣弟怎么不在？”
“小乙哥你看，师师姐出来了！”
一身白衣褂子的晁盖坐在椅中抿着茶，另一个座位上一身米白长袍的俊美先生笑道：“大帅，这戏可看得称心？”
此人正是晁盖身边的管事秘书，吴用。
“自然称心，最称心是有学究陪着晁某看。”晁盖意味深长地笑着。
“天王哥哥，你又拿小弟寻开心了不是？”吴用嗔怪道，便继续看向戏台上。
“……玉石桥斜倚把栏杆靠，那鸳鸯来戏水……闻奴的声音落花荫，这景色撩人欲醉，不觉来到百花亭……”
戏台上，李师师水袖一甩，已是唱了尾，眼波流转到台下的观众，一眼瞥见了听得津津有味的燕青，脚下一顿，随即又恢复了过来，继续演了那袖遮饮酒，最后一个下腰，全场掌声雷动，李师师眸子中闪动着光芒看着燕青，却看不见自己那风情万千的身段已落入了晁盖那明亮的眼中。
圆喜班后台。
花荣坐在李师师对面，仔细又小心翼翼地给李师师卸着厚重的戏妆。
“荣弟，你的腰好些没有？”李师师开口问道。
“师师姐你不用担心，大夫说我好多了，只是这两天不能下腰，过两天我就好了。”
听了花荣的话，李师师总算是放下心来，上次排戏花荣不小心伤了腰的时候真让人心惊。想起了今天看见了燕青，虽然容貌已经改变了许多，但是眉宇间还是存着以前的影子，想起当年那个青涩的高个子少年说喜欢自己的时候，不由得笑了出声。
花荣见李师师突然笑了，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师师姐，你笑什么？笑得那么开心，难道……师师姐有心上人了？”
看着花荣那八卦的表情，李师师脸一红，作势要打：“胡说八道！没大没小的，看我不打你！”
花荣赶紧笑着躲开了，李师师想追上去，又想起了什么，终究还是不和花荣打闹了。
“你这小子，快过来帮我卸妆！等会儿小进和他朋友还得进来呢！”
听李师师这么一说，花荣顿了顿，心想师师姐说的那位朋友定是那燕青了，微微蹙了蹙眉，又展了眉头，认真有效率地帮李师师卸妆。
“师师姐，他们来后台做什么？”
“听说他们想串个戏什么的，让我给他们上上妆。”
并不想和燕青多碰面的花荣帮李师师卸完妆后就匆匆带着花宝燕离开了，李师师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留他。
“这孩子，怎么走得那么快……”
李师师也不作多想了，此时史进拉着燕青进了来。
燕青看着周围的行头，突然觉得心头一暖，又见了李师师，便笑着上前道：“师师姐，别来无恙。”
李师师伸手抚了抚燕青的脸，感触到：“小乙，你长大了，少年已长成，谢谢你还没忘了姐姐。”
燕青拉过李师师的手，温和道：“我怎么会忘了姐姐，是姐姐教我做人处事识道理，若我忘了，那就不是个人了。”
一边的史进看不下去了，无奈道：“好啦，你们姐弟不要一见面就这样嘛，要开心点！这么难得才见了回来，对了，荣弟怎么不在？”
李师师笑了笑：“是应该开心点，小进，荣弟他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走的很急。”
燕青听了自嘲地笑了笑：“看来是我的错呢。”
“小乙何出此言？”李师师不解。
燕青便把刚才戏园子门外念的那句诗说了一遍给李师师听，李师师听了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你唐突如此，荣弟若是不恼你就怪了。”
史进在一旁依然是懵懵懂懂的样子，埋怨道：“那句诗到底是怎么了？这跟荣弟有什么关系？你们告诉我呀！”
燕青和李师师相视一笑，燕青过去拍了拍史进肩膀：“说了你也不懂，不是说串戏吗？赶紧的吧，完了咱去凤阳楼尝尝久违的招牌烧鸡！”
史进一听便忘了那句诗了，喜道：“好！我最喜欢吃烧鸡了！师师姐你给我们上妆吧~！”
李师师点了点头，开始为史进上妆，好一会儿，一个花旦妆化了出来，李师师和史进看了看镜子里的人，都笑了出来，里面的花旦虽然芳华绝代，却挡不住那英气锋芒。
“小进，你还是比较适合武生啊。”
史进也赞同李师师所言，转过头看向后边也在笑的燕青无奈道：“小乙哥，我都说了，我这年纪哪能适合花旦啊？！我突然羡慕荣弟的容貌了唉……”
“得了，荣弟卸了妆就放着一张没表情的脸，我可不希望我们可爱的小进挂着那么老成的表情。”李师师一语中的。
最终史进为了不浪费李师师的劳动成果，终究还是以花旦妆出台。
本是要唱其他的，可是史进看着空荡荡的观众席，半响，笑着开了口：“小乙哥，我们唱霸王别姬吧……”
燕青看着眼前笑得如昔年明媚灿烂的容颜，怔了怔，而后温柔一笑：“好。”
“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我这里出帐外且散愁情，轻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
，猛抬头见碧落月色清明……”
史进踩着细碎的步子，不复稚嫩的唱腔，眉宇间已是千万种风情。步宇间，形如流水，轻柔，却勾人心魄，哀怨卓绝，当年那泪若梨花带雨的少年容颜又浮现在燕青脑海之中。
燕青就这么看着，却接不下去了，突然间把史进抱了个满怀，史进停了唱腔任由燕青抱着不语，燕青倒抽了一口气，良久。
“小进，对不起……”
“……小乙哥哥，我们去吃烧鸡口口吧。”
两个相拥交叠的影子，落入了一身旗袍正准备离去的李师师眼中，李师师轻笑，转身离去。
第三章
四月。帝城谷雨初晴后。
史氏米行。
“小进，米行最近的生意怎么样了？”
酒红色的欧式大门被打开，书桌前坐着看文件的史进抬头看向来人。
“小乙哥，是你呀！”
“不是我还会是谁？”
史进笑了笑，起身走过去，拉了燕青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边给他倒茶边叹道：“唉……清明的时候很多人都回家去了，北平外一带山路下雨不好走，还有很多人没能赶回来，最近米行不够人手分派去码头，本想抬价招些苦力回来，可是因为人手不够的问题导致交易效率迟缓，亏本了几单生意，资金周转不过来，就没多余的钱请人了，现在码头还差了七八个人手，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燕青听了自嘲地笑了笑：“看来是我的错呢。”
“小乙何出此言？”李师师不解。
燕青便把刚才戏园子门外念的那句诗说了一遍给李师师听，李师师听了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你唐突如此，荣弟若是不恼你就怪了。”
史进在一旁依然是懵懵懂懂的样子，埋怨道：“那句诗到底是怎么了？这跟荣弟有什么关系？你们告诉我呀！”
燕青和李师师相视一笑，燕青过去拍了拍史进肩膀：“说了你也不懂，不是说串戏吗？赶紧的吧，完了咱去凤阳楼尝尝久违的招牌烧鸡！”
史进一听便忘了那句诗了，喜道：“好！我最喜欢吃烧鸡了！师师姐你给我们上妆吧~！”
李师师点了点头，开始为史进上妆，好一会儿，一个花旦妆化了出来，李师师和史进看了看镜子里的人，都笑了出来，里面的花旦虽然芳华绝代，却挡不住那英气锋芒。
“小进，你还是比较适合武生啊。”
史进也赞同李师师所言，转过头看向后边也在笑的燕青无奈道：“小乙哥，我都说了，我这年纪哪能适合花旦啊？！我突然羡慕荣弟的容貌了唉……”
“得了，荣弟卸了妆就放着一张没表情的脸，我可不希望我们可爱的小进挂着那么老成的表情。”李师师一语中的。
最终史进为了不浪费李师师的劳动成果，终究还是以花旦妆出台。
本是要唱其他的，可是史进看着空荡荡的观众席，半响，笑着开了口：“小乙哥，我们唱霸王别姬吧……”
燕青看着眼前笑得如昔年明媚灿烂的容颜，怔了怔，而后温柔一笑：“好。”
“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我这里出帐外且散愁情，轻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
，猛抬头见碧落月色清明……”
史进踩着细碎的步子，不复稚嫩的唱腔，眉宇间已是千万种风情。步宇间，形如流水，轻柔，却勾人心魄，哀怨卓绝，当年那泪若梨花带雨的少年容颜又浮现在燕青脑海之中。
燕青就这么看着，却接不下去了，突然间把史进抱了个满怀，史进停了唱腔任由燕青抱着不语，燕青倒抽了一口气，良久。
“小进，对不起……”
“……小乙哥哥，我们去吃烧鸡口口吧。”
两个相拥交叠的影子，落入了一身旗袍正准备离去的李师师眼中，李师师轻笑，转身离去。
第三章
四月。帝城谷雨初晴后。
史氏米行。
“小进，米行最近的生意怎么样了？”
酒红色的欧式大门被打开，书桌前坐着看文件的史进抬头看向来人。
“小乙哥，是你呀！”
“不是我还会是谁？”
史进笑了笑，起身走过去，拉了燕青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边给他倒茶边叹道：“唉……清明的时候很多人都回家去了，北平外一带山路下雨不好走，还有很多人没能赶回来，最近米行不够人手分派去码头，本想抬价招些苦力回来，可是因为人手不够的问题导致交易效率迟缓，亏本了几单生意，资金周转不过来，就没多余的钱请人了，现在码头还差了七八个人手，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燕青伸手抚了抚史进的眉心，温和笑道：“这有何难，请人的钱我出就是了，义父这次让我带的资金充足，我这边的工作放一放，等米行资金周转过来，我再去找客人谈生意吧。”史进一愣，随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怎么可以？！这可是卢叔叔给你用来办事的钱……”话未说完燕青便覆住了史进的手：“小进，没关系的，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不开心……”史进定定看着燕青，眼睛一涩，正要报上去，却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
米行管事一进来就看见坐在沙发上动作优雅喝着红茶的燕青，和黑着一张俊脸的史进，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冲撞了自己的少爷，只得小心翼翼地开口，眼睛也闪烁不停不敢看史进：“少……少东家，那个……太公知道米行最近资金周转有些困难，所以……”
“够了！回去告诉老头子，他爱帮不帮！我是绝对不会娶李家小姐的！”
米行管事还没把史太公吩咐的话说完，就被史进吼了回去，只得连连应是，讪讪地离去了。史进看着米行管事退出了门口，没好气地上前甩上了门，转身径直走向燕青，突然间就往燕青的薄唇吻了上去，燕青手中精致骨瓷杯子里红茶洒了出来，湿了两人的衣襟。
毕竟在大上海靡丽的风月场混惯了，燕青只是有些讶异史进的突然之举，不过这个吻却是无关风月，倒有种清明雨后的清透感，难得一向调侃几句都会脸红的史进这么主动，燕青自然也不会放过了，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当下勾着史进的腰身一个翻身，把他压倒在沙发上，迎合着反吻了回去，两人的舌交缠卷绕，良久才结束了这个驱散了春凉的热吻。
史进的脸庞泛着红晕，细喘地看着燕青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不由得愣了神，直到燕青放在自己衣襟上的手解到第三颗纽扣，才醒过神来，连忙涨红着一张可爱的俊脸按下了燕青的手：
“小……小乙哥……这里是办公室……”燕青愣了愣，看向史进胸前隐约露出的龙纹刺青，挑起了嘴角，用低沉的声音，在史进耳边吹气：“办公室不是更有感觉吗……”史进一听只觉自己的脸热得快要烧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眼神闪烁，不敢看燕青深邃的眼睛，此时，燕青却突然开怀大笑起来。许是被燕青弄糊涂了，史进换了个疑惑的表情，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燕青，燕青心中一动，伸出食指刮了刮史进的鼻梁，宠溺笑道：“傻小子，刚才茶水洒了衣服上，我是想帮你脱了换掉，你看上面都是茶渍，你想到哪儿去了？”史进一听怔了怔，又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才明白过来刚刚燕青是在捉弄他，顿时又羞又气，站起身来把燕青推倒在沙发上：“好你个燕小乙！敢捉弄我？看本少爷不把你收拾了！”正欲扑上去掐，被燕青笑着一手制止了：“等等等等！好啦好啦，是小乙哥的错啊，晚上请你去吃烧鸡补偿好不？现在赶紧把衣服换了，这天气我可不忍心让我可爱的小进着凉了。”
“哼，这次就放过你！”说完史进便一手拉了燕青去内室换衣服了。
毛毛细雨还在下着，换好衣服的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出了米行，却迎面碰上了拉着黄包车路过的石秀。
“石秀哥哥！”
石秀听到有人叫他，便回了头，却见是史进，身边还站着一个俊美得让人有些窒息的男子，正是他上次在码头载过的燕青。
“原来史少爷和……燕先生！”
史进高兴地走过去搭了搭石秀的肩：“石秀哥哥，送我去码头！”石秀温和地答应了：“好嘞！不过我想和燕先生先说几句话。”
史进笑点点头。
石秀放下黄包车，走向了燕青。
“进来！！！”
米行管事一进来就看见坐在沙发上动作优雅喝着红茶的燕青，和黑着一张俊脸的史进，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冲撞了自己的少爷，只得小心翼翼地开口，眼睛也闪烁不停不敢看史进：“少……少东家，那个……太公知道米行最近资金周转有些困难，所以……”
“够了！回去告诉老头子，他爱帮不帮！我是绝对不会娶李家小姐的！”
米行管事还没把史太公吩咐的话说完，就被史进吼了回去，只得连连应是，讪讪地离去了。史进看着米行管事退出了门口，没好气地上前甩上了门，转身径直走向燕青，突然间就往燕青的薄唇吻了上去，燕青手中精致骨瓷杯子里红茶洒了出来，湿了两人的衣襟。
毕竟在大上海靡丽的风月场混惯了，燕青只是有些讶异史进的突然之举，不过这个吻却是无关风月，倒有种清明雨后的清透感，难得一向调侃几句都会脸红的史进这么主动，燕青自然也不会放过了，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当下勾着史进的腰身一个翻身，把他压倒在沙发上，迎合着反吻了回去，两人的舌交缠卷绕，良久才结束了这个驱散了春凉的热吻。
史进的脸庞泛着红晕，细喘地看着燕青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不由得愣了神，直到燕青放在自己衣襟上的手解到第三颗纽扣，才醒过神来，连忙涨红着一张可爱的俊脸按下了燕青的手：
“小……小乙哥……这里是办公室……”燕青愣了愣，看向史进胸前隐约露出的龙纹刺青，挑起了嘴角，用低沉的声音，在史进耳边吹气：“办公室不是更有感觉吗……”史进一听只觉自己的脸热得快要烧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眼神闪烁，不敢看燕青深邃的眼睛，此时，燕青却突然开怀大笑起来。许是被燕青弄糊涂了，史进换了个疑惑的表情，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燕青，燕青心中一动，伸出食指刮了刮史进的鼻梁，宠溺笑道：“傻小子，刚才茶水洒了衣服上，我是想帮你脱了换掉，你看上面都是茶渍，你想到哪儿去了？”史进一听怔了怔，又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才明白过来刚刚燕青是在捉弄他，顿时又羞又气，站起身来把燕青推倒在沙发上：“好你个燕小乙！敢捉弄我？看本少爷不把你收拾了！”正欲扑上去掐，被燕青笑着一手制止了：“等等等等！好啦好啦，是小乙哥的错啊，晚上请你去吃烧鸡补偿好不？现在赶紧把衣服换了，这天气我可不忍心让我可爱的小进着凉了。”
“哼，这次就放过你！”说完史进便一手拉了燕青去内室换衣服了。
毛毛细雨还在下着，换好衣服的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出了米行，却迎面碰上了拉着黄包车路过的石秀。
“石秀哥哥！”
石秀听到有人叫他，便回了头，却见是史进，身边还站着一个俊美得让人有些窒息的男子，正是他上次在码头载过的燕青。
“原来史少爷和……燕先生！”
史进高兴地走过去搭了搭石秀的肩：“石秀哥哥，送我去码头！”石秀温和地答应了：“好嘞！不过我想和燕先生先说几句话。”
史进笑点点头。
石秀放下黄包车，走向了燕青。
第二章
圆喜班的戏园子来往着形形色色的人，有进去落座的，也有停驻在门前看曲牌的，卖烟的小童和小摊贩不遗余力地吆喝着。
一辆漆黑得发亮的小汽车停在了戏园子前，后座一边的车门开了，燕青锃亮锃亮的马靴踩了下来，浅灰马甲里衬着贴服的白衬衫，优雅而挺拔，不禁让来往的人们多看了几眼。随后下了车的史进走过去拍了拍燕青的肩膀笑道：“小乙哥，赶紧进去吧！你杵在这儿服务大众呐？”燕青自然是不甘示弱，笑着回了一手肘：“拿哥寻开心是不？回去收拾你！”
说着二人正要进园子，燕青却与人撞了个满怀，那人一个站不稳摔倒在地，两人慌忙去扶，谁料对方并不领情，全数推开自己站了起身：“喂！你们走路不带眼睛啊？！开着辆小车就当自己是什么了？开汽车的人满大街都是！”
那是个模样长得相当俊俏的小姑娘，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口软语呢喃的苏州腔，穿着白色的小衣衫，衬着背带格子中裤和学生皮鞋，剪了个西瓜头，明亮亮的大眼睛里满是生气，樱桃小嘴微微撅起，脸蛋上飞起淡淡红晕，可爱之极，任谁看了都会打心底里喜欢。
燕青自然也是觉得这小姑娘可爱极了，也不在意那语气中的咄咄逼人，礼貌地笑道：“不好意思，你没有伤到哪里吧？”
“我的新衣服被你们弄脏了！赶紧赔钱！”见燕青的温言相待，那小姑娘觉得似乎挺好欺负的样子，便得理不饶人了。
“喂！你这丫头片子，敲诈啊？！不就是撞了你一下嘛，自己没站稳还让人赔钱？！傻了吧？！诶？不对啊你怎么那么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史进看着这姑娘是铁定赖上燕青了，便反驳了回去，却又觉得她清丽的眉眼之间的熟悉感很浓烈。
“我呸！谁丫头片子了？！真不要脸！谁跟你们这些就会欺负姑娘家的败家子见过！”那小姑娘本来也觉得史进眼熟，被史进这么唐突一说立时红了双颊，认定了他是不知哪儿来的登徒子。
“你！”史进一听就生气了，自己养尊处优多年，与人相处也是极好的，什么时候被这样说过，当下就吼了回去，作势上前：“你这丫头也太不可理喻了！看我不收拾你！”
那姑娘一见史进靠过来“啊”的一声，惊得抱臂后退了几步，燕青有些无奈地蹙了蹙眉拦下了史进，心想这姑娘的性子也太烈了。
“哼！你们两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小姑娘还要不要脸了！”那姑娘还不依不饶。燕青正要说些什么，不远处却传来了一个清朗的呼喝。
“宝燕！你又在胡闹什么？！大街上吵吵嚷嚷的，你是女孩子家，惹是生非成何体统！”
说话的是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男子，一顶毡帽遮了上半边脸，让人看不真切，下半边脸的嘴巴略显小巧，与那小姑娘的嘴巴倒是像极了，举止稳重优雅。
小姑娘一见来人就惊喜地跑了过去，甜腻地直叫“哥哥”，看了燕青和史进一眼，便又撅起嘴巴躲到那男子身后：“哥哥，是他们撞了我弄脏了你给我买得新衣服！还……还调戏我！”
史进正欲发作燕青示意他不要冲动，白袍男子宠溺地捏了捏她的小脸蛋：“这天下还有人能调戏得到你？我看是你又为难人家吧。”说罢摘下帽子，向史进和燕青走了过去，一拱手：“小妹骄横跋扈，是我管教无方，还请两位多多包涵，花荣在此向二位赔罪了。”
史进见了，惊喜道：“原来是荣弟！我就说这丫头怎么那么眼熟呢，原来是荣弟舍妹啊，只不过还真的得好好管教了，要不然花姑娘下次不知又得敲诈谁了~”
“胡说！你才花姑娘！不准这样叫姑奶奶，难听死了！”花宝燕张牙舞爪地向史进挥舞着粉拳。
“好了宝燕，明明就是你不对，不准胡闹了！”花荣微微一蹙眉，制止了花宝燕的胡闹。
“对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儿时的同窗好友，燕青，小字小乙~！”史进也不和花宝燕闹了，便向花荣介绍身旁的燕青。花荣看了过去，对那温文却又深刻的俊颜甚有好感，微笑作了个辑：“燕先生好。”
燕青看着花荣有些愣怔。面如冠玉，一头利落清爽的短发，圆润洁白的脸庞还有些淡淡红晕，额上渗着赶路而来的细密汗珠，清俊的眉目间英气逼人却又带着毫不违和的似水柔和，如
圆喜班的戏园子来往着形形色色的人，有进去落座的，也有停驻在门前看曲牌的，卖烟的小童和小摊贩不遗余力地吆喝着。
一辆漆黑得发亮的小汽车停在了戏园子前，后座一边的车门开了，燕青锃亮锃亮的马靴踩了下来，浅灰马甲里衬着贴服的白衬衫，优雅而挺拔，不禁让来往的人们多看了几眼。随后下了车的史进走过去拍了拍燕青的肩膀笑道：“小乙哥，赶紧进去吧！你杵在这儿服务大众呐？”燕青自然是不甘示弱，笑着回了一手肘：“拿哥寻开心是不？回去收拾你！”
说着二人正要进园子，燕青却与人撞了个满怀，那人一个站不稳摔倒在地，两人慌忙去扶，谁料对方并不领情，全数推开自己站了起身：“喂！你们走路不带眼睛啊？！开着辆小车就当自己是什么了？开汽车的人满大街都是！”
那是个模样长得相当俊俏的小姑娘，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口软语呢喃的苏州腔，穿着白色的小衣衫，衬着背带格子中裤和学生皮鞋，剪了个西瓜头，明亮亮的大眼睛里满是生气，樱桃小嘴微微撅起，脸蛋上飞起淡淡红晕，可爱之极，任谁看了都会打心底里喜欢。
燕青自然也是觉得这小姑娘可爱极了，也不在意那语气中的咄咄逼人，礼貌地笑道：“不好意思，你没有伤到哪里吧？”
“我的新衣服被你们弄脏了！赶紧赔钱！”见燕青的温言相待，那小姑娘觉得似乎挺好欺负的样子，便得理不饶人了。
“喂！你这丫头片子，敲诈啊？！不就是撞了你一下嘛，自己没站稳还让人赔钱？！傻了吧？！诶？不对啊你怎么那么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史进看着这姑娘是铁定赖上燕青了，便反驳了回去，却又觉得她清丽的眉眼之间的熟悉感很浓烈。
“我呸！谁丫头片子了？！真不要脸！谁跟你们这些就会欺负姑娘家的败家子见过！”那小姑娘本来也觉得史进眼熟，被史进这么唐突一说立时红了双颊，认定了他是不知哪儿来的登徒子。
“你！”史进一听就生气了，自己养尊处优多年，与人相处也是极好的，什么时候被这样说过，当下就吼了回去，作势上前：“你这丫头也太不可理喻了！看我不收拾你！”
那姑娘一见史进靠过来“啊”的一声，惊得抱臂后退了几步，燕青有些无奈地蹙了蹙眉拦下了史进，心想这姑娘的性子也太烈了。
“哼！你们两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小姑娘还要不要脸了！”那姑娘还不依不饶。燕青正要说些什么，不远处却传来了一个清朗的呼喝。
“宝燕！你又在胡闹什么？！大街上吵吵嚷嚷的，你是女孩子家，惹是生非成何体统！”
说话的是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男子，一顶毡帽遮了上半边脸，让人看不真切，下半边脸的嘴巴略显小巧，与那小姑娘的嘴巴倒是像极了，举止稳重优雅。
小姑娘一见来人就惊喜地跑了过去，甜腻地直叫“哥哥”，看了燕青和史进一眼，便又撅起嘴巴躲到那男子身后：“哥哥，是他们撞了我弄脏了你给我买得新衣服！还……还调戏我！”
史进正欲发作燕青示意他不要冲动，白袍男子宠溺地捏了捏她的小脸蛋：“这天下还有人能调戏得到你？我看是你又为难人家吧。”说罢摘下帽子，向史进和燕青走了过去，一拱手：“小妹骄横跋扈，是我管教无方，还请两位多多包涵，花荣在此向二位赔罪了。”
史进见了，惊喜道：“原来是荣弟！我就说这丫头怎么那么眼熟呢，原来是荣弟舍妹啊，只不过还真的得好好管教了，要不然花姑娘下次不知又得敲诈谁了~”
“胡说！你才花姑娘！不准这样叫姑奶奶，难听死了！”花宝燕张牙舞爪地向史进挥舞着粉拳。
“好了宝燕，明明就是你不对，不准胡闹了！”花荣微微一蹙眉，制止了花宝燕的胡闹。
“对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儿时的同窗好友，燕青，小字小乙~！”史进也不和花宝燕闹了，便向花荣介绍身旁的燕青。花荣看了过去，对那温文却又深刻的俊颜甚有好感，微笑作了个辑：“燕先生好。”
燕青看着花荣有些愣怔。面如冠玉，一头利落清爽的短发，圆润洁白的脸庞还有些淡淡红晕，额上渗着赶路而来的细密汗珠，清俊的眉目间英气逼人却又带着毫不违和的似水柔和，如
“师师姐你不用担心，大夫说我好多了，只是这两天不能下腰，过两天我就好了。”
听了花荣的话，李师师总算是放下心来，上次排戏花荣不小心伤了腰的时候真让人心惊。想起了今天看见了燕青，虽然容貌已经改变了许多，但是眉宇间还是存着以前的影子，想起当年那个青涩的高个子少年说喜欢自己的时候，不由得笑了出声。
花荣见李师师突然笑了，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师师姐，你笑什么？笑得那么开心，难道……师师姐有心上人了？”
看着花荣那八卦的表情，李师师脸一红，作势要打：“胡说八道！没大没小的，看我不打你！”
花荣赶紧笑着躲开了，李师师想追上去，又想起了什么，终究还是不和花荣打闹了。
“你这小子，快过来帮我卸妆！等会儿小进和他朋友还得进来呢！”
听李师师这么一说，花荣顿了顿，心想师师姐说的那位朋友定是那燕青了，微微蹙了蹙眉，又展了眉头，认真有效率地帮李师师卸妆。
“师师姐，他们来后台做什么？”
“听说他们想串个戏什么的，让我给他们上上妆。”
并不想和燕青多碰面的花荣帮李师师卸完妆后就匆匆带着花宝燕离开了，李师师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留他。
“这孩子，怎么走得那么快……”
李师师也不作多想了，此时史进拉着燕青进了来。
燕青看着周围的行头，突然觉得心头一暖，又见了李师师，便笑着上前道：“师师姐，别来无恙。”
李师师伸手抚了抚燕青的脸，感触到：“小乙，你长大了，少年已长成，谢谢你还没忘了姐姐。”
燕青拉过李师师的手，温和道：“我怎么会忘了姐姐，是姐姐教我做人处事识道理，若我忘了，那就不是个人了。”
一边的史进看不下去了，无奈道：“好啦，你们姐弟不要一见面就这样嘛，要开心点！这么难得才见了回来，对了，荣弟怎么不在？”
李师师笑了笑：“是应该开心点，小进，荣弟他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走的很急。”
燕青听了自嘲地笑了笑：“看来是我的错呢。”
“小乙何出此言？”李师师不解。
燕青便把刚才戏园子门外念的那句诗说了一遍给李师师听，李师师听了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你唐突如此，荣弟若是不恼你就怪了。”
史进在一旁依然是懵懵懂懂的样子，埋怨道：“那句诗到底是怎么了？这跟荣弟有什么关系？你们告诉我呀！”
燕青和李师师相视一笑，燕青过去拍了拍史进肩膀：“说了你也不懂，不是说串戏吗？赶紧的吧，完了咱去凤阳楼尝尝久违的招牌烧鸡！”
史进一听便忘了那句诗了，喜道：“好！我最喜欢吃烧鸡了！师师姐你给我们上妆吧~！”
李师师点了点头，开始为史进上妆，好一会儿，一个花旦妆化了出来，李师师和史进看了看镜子里的人，都笑了出来，里面的花旦虽然芳华绝代，却挡不住那英气锋芒。
“小进，你还是比较适合武生啊。”
史进也赞同李师师所言，转过头看向后边也在笑的燕青无奈道：“小乙哥，我都说了，我这年纪哪能适合花旦啊？！我突然羡慕荣弟的容貌了唉……”
“得了，荣弟卸了妆就放着一张没表情的脸，我可不希望我们可爱的小进挂着那么老成的表情。”李师师一语中的。
最终史进为了不浪费李师师的劳动成果，终究还是以花旦妆出台。
本是要唱其他的，可是史进看着空荡荡的观众席，半响，笑着开了口：“小乙哥，我们唱霸王别姬吧……”
听了花荣的话，李师师总算是放下心来，上次排戏花荣不小心伤了腰的时候真让人心惊。想起了今天看见了燕青，虽然容貌已经改变了许多，但是眉宇间还是存着以前的影子，想起当年那个青涩的高个子少年说喜欢自己的时候，不由得笑了出声。
花荣见李师师突然笑了，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师师姐，你笑什么？笑得那么开心，难道……师师姐有心上人了？”
看着花荣那八卦的表情，李师师脸一红，作势要打：“胡说八道！没大没小的，看我不打你！”
花荣赶紧笑着躲开了，李师师想追上去，又想起了什么，终究还是不和花荣打闹了。
“你这小子，快过来帮我卸妆！等会儿小进和他朋友还得进来呢！”
听李师师这么一说，花荣顿了顿，心想师师姐说的那位朋友定是那燕青了，微微蹙了蹙眉，又展了眉头，认真有效率地帮李师师卸妆。
“师师姐，他们来后台做什么？”
“听说他们想串个戏什么的，让我给他们上上妆。”
并不想和燕青多碰面的花荣帮李师师卸完妆后就匆匆带着花宝燕离开了，李师师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留他。
“这孩子，怎么走得那么快……”
李师师也不作多想了，此时史进拉着燕青进了来。
燕青看着周围的行头，突然觉得心头一暖，又见了李师师，便笑着上前道：“师师姐，别来无恙。”
李师师伸手抚了抚燕青的脸，感触到：“小乙，你长大了，少年已长成，谢谢你还没忘了姐姐。”
燕青拉过李师师的手，温和道：“我怎么会忘了姐姐，是姐姐教我做人处事识道理，若我忘了，那就不是个人了。”
一边的史进看不下去了，无奈道：“好啦，你们姐弟不要一见面就这样嘛，要开心点！这么难得才见了回来，对了，荣弟怎么不在？”
李师师笑了笑：“是应该开心点，小进，荣弟他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走的很急。”
燕青听了自嘲地笑了笑：“看来是我的错呢。”
“小乙何出此言？”李师师不解。
燕青便把刚才戏园子门外念的那句诗说了一遍给李师师听，李师师听了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你唐突如此，荣弟若是不恼你就怪了。”
史进在一旁依然是懵懵懂懂的样子，埋怨道：“那句诗到底是怎么了？这跟荣弟有什么关系？你们告诉我呀！”
燕青和李师师相视一笑，燕青过去拍了拍史进肩膀：“说了你也不懂，不是说串戏吗？赶紧的吧，完了咱去凤阳楼尝尝久违的招牌烧鸡！”
史进一听便忘了那句诗了，喜道：“好！我最喜欢吃烧鸡了！师师姐你给我们上妆吧~！”
李师师点了点头，开始为史进上妆，好一会儿，一个花旦妆化了出来，李师师和史进看了看镜子里的人，都笑了出来，里面的花旦虽然芳华绝代，却挡不住那英气锋芒。
“小进，你还是比较适合武生啊。”
史进也赞同李师师所言，转过头看向后边也在笑的燕青无奈道：“小乙哥，我都说了，我这年纪哪能适合花旦啊？！我突然羡慕荣弟的容貌了唉……”
“得了，荣弟卸了妆就放着一张没表情的脸，我可不希望我们可爱的小进挂着那么老成的表情。”李师师一语中的。
最终史进为了不浪费李师师的劳动成果，终究还是以花旦妆出台。
本是要唱其他的，可是史进看着空荡荡的观众席，半响，笑着开了口：“小乙哥，我们唱霸王别姬吧……”
第三章
四月。帝城谷雨初晴后。
史氏米行。
“小进，米行最近的生意怎么样了？”
酒红色的欧式大门被打开，书桌前坐着看文件的史进抬头看向来人。
“小乙哥，是你呀！”
“不是我还会是谁？”
史进笑了笑，起身走过去，拉了燕青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边给他倒茶边叹道：“唉……清明的时候很多人都回家去了，北平外一带山路下雨不好走，还有很多人没能赶回来，最近米行不够人手分派去码头，本想抬价招些苦力回来，可是因为人手不够的问题导致交易效率迟缓，亏本了几单生意，资金周转不过来，就没多余的钱请人了，现在码头还差了七八个人手，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燕青伸手抚了抚史进的眉心，温和笑道：“这有何难，请人的钱我出就是了，义父这次让我带的资金充足，我这边的工作放一放，等米行资金周转过来，我再去找客人谈生意吧。”史进一愣，随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怎么可以？！这可是卢叔叔给你用来办事的钱……”话未说完燕青便覆住了史进的手：“小进，没关系的，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不开心……”史进定定看着燕青，眼睛一涩，正要报上去，却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
米行管事一进来就看见坐在沙发上动作优雅喝着红茶的燕青，和黑着一张俊脸的史进，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冲撞了自己的少爷，只得小心翼翼地开口，眼睛也闪烁不停不敢看史进：“少……少东家，那个……太公知道米行最近资金周转有些困难，所以……”
“够了！回去告诉老头子，他爱帮不帮！我是绝对不会娶李家小姐的！”
米行管事还没把史太公吩咐的话说完，就被史进吼了回去，只得连连应是，讪讪地离去了。史进看着米行管事退出了门口，没好气地上前甩上了门，转身径直走向燕青，突然间就往燕青的薄唇吻了上去，燕青手中精致骨瓷杯子里红茶洒了出来，湿了两人的衣襟。
毕竟在大上海靡丽的风月场混惯了，燕青只是有些讶异史进的突然之举，不过这个吻却是无关风月，倒有种清明雨后的清透感，难得一向调侃几句都会脸红的史进这么主动，燕青自然也不会放过了，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当下勾着史进的腰身一个翻身，把他压倒在沙发上，迎合着反吻了回去，两人的舌交缠卷绕，良久才结束了这个驱散了春凉的热吻。
史进的脸庞泛着红晕，细喘地看着燕青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不由得愣了神，直到燕青放在自己衣襟上的手解到第三颗纽扣，才醒过神来，连忙涨红着一张可爱的俊脸按下了燕青的手：
“小……小乙哥……这里是办公室……”燕青愣了愣，看向史进胸前隐约露出的龙纹刺青，挑起了嘴角，用低沉的声音，在史进耳边吹气：“办公室不是更有感觉吗……”史进一听只觉自己的脸热得快要烧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眼神闪烁，不敢看燕青深邃的眼睛，此时，燕青却突然开怀大笑起来。许是被燕青弄糊涂了，史进换了个疑惑的表情，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燕青，燕青心中一动，伸出食指刮了刮史进的鼻梁，宠溺笑道：“傻小子，刚才茶水洒了衣服上，我是想帮你脱了换掉，你看上面都是茶渍，你想到哪儿去了？”史进一听怔了怔，又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才明白过来刚刚燕青是在捉弄他，顿时又羞又气，站起身来把燕青推倒在沙发上：“好你个燕小乙！敢捉弄我？看本少爷不把你收拾了！”正欲扑上去掐，被燕青笑着一手制止了：“等等等等！好啦好啦，是小乙哥的错啊，晚上请你去吃烧鸡补偿好不？现在赶紧把衣服换了，这天气我可不忍心让我可爱的小进着凉了。”
“哼，这次就放过你！”说完史进便一手拉了燕青去内室换衣服了。
毛毛细雨还在下着，换好衣服的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出了米行，却迎面碰上了拉着黄包车路过的石秀。
“石秀哥哥！”
四月。帝城谷雨初晴后。
史氏米行。
“小进，米行最近的生意怎么样了？”
酒红色的欧式大门被打开，书桌前坐着看文件的史进抬头看向来人。
“小乙哥，是你呀！”
“不是我还会是谁？”
史进笑了笑，起身走过去，拉了燕青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边给他倒茶边叹道：“唉……清明的时候很多人都回家去了，北平外一带山路下雨不好走，还有很多人没能赶回来，最近米行不够人手分派去码头，本想抬价招些苦力回来，可是因为人手不够的问题导致交易效率迟缓，亏本了几单生意，资金周转不过来，就没多余的钱请人了，现在码头还差了七八个人手，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燕青伸手抚了抚史进的眉心，温和笑道：“这有何难，请人的钱我出就是了，义父这次让我带的资金充足，我这边的工作放一放，等米行资金周转过来，我再去找客人谈生意吧。”史进一愣，随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怎么可以？！这可是卢叔叔给你用来办事的钱……”话未说完燕青便覆住了史进的手：“小进，没关系的，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不开心……”史进定定看着燕青，眼睛一涩，正要报上去，却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
米行管事一进来就看见坐在沙发上动作优雅喝着红茶的燕青，和黑着一张俊脸的史进，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冲撞了自己的少爷，只得小心翼翼地开口，眼睛也闪烁不停不敢看史进：“少……少东家，那个……太公知道米行最近资金周转有些困难，所以……”
“够了！回去告诉老头子，他爱帮不帮！我是绝对不会娶李家小姐的！”
米行管事还没把史太公吩咐的话说完，就被史进吼了回去，只得连连应是，讪讪地离去了。史进看着米行管事退出了门口，没好气地上前甩上了门，转身径直走向燕青，突然间就往燕青的薄唇吻了上去，燕青手中精致骨瓷杯子里红茶洒了出来，湿了两人的衣襟。
毕竟在大上海靡丽的风月场混惯了，燕青只是有些讶异史进的突然之举，不过这个吻却是无关风月，倒有种清明雨后的清透感，难得一向调侃几句都会脸红的史进这么主动，燕青自然也不会放过了，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当下勾着史进的腰身一个翻身，把他压倒在沙发上，迎合着反吻了回去，两人的舌交缠卷绕，良久才结束了这个驱散了春凉的热吻。
史进的脸庞泛着红晕，细喘地看着燕青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不由得愣了神，直到燕青放在自己衣襟上的手解到第三颗纽扣，才醒过神来，连忙涨红着一张可爱的俊脸按下了燕青的手：
“小……小乙哥……这里是办公室……”燕青愣了愣，看向史进胸前隐约露出的龙纹刺青，挑起了嘴角，用低沉的声音，在史进耳边吹气：“办公室不是更有感觉吗……”史进一听只觉自己的脸热得快要烧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眼神闪烁，不敢看燕青深邃的眼睛，此时，燕青却突然开怀大笑起来。许是被燕青弄糊涂了，史进换了个疑惑的表情，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燕青，燕青心中一动，伸出食指刮了刮史进的鼻梁，宠溺笑道：“傻小子，刚才茶水洒了衣服上，我是想帮你脱了换掉，你看上面都是茶渍，你想到哪儿去了？”史进一听怔了怔，又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才明白过来刚刚燕青是在捉弄他，顿时又羞又气，站起身来把燕青推倒在沙发上：“好你个燕小乙！敢捉弄我？看本少爷不把你收拾了！”正欲扑上去掐，被燕青笑着一手制止了：“等等等等！好啦好啦，是小乙哥的错啊，晚上请你去吃烧鸡补偿好不？现在赶紧把衣服换了，这天气我可不忍心让我可爱的小进着凉了。”
“哼，这次就放过你！”说完史进便一手拉了燕青去内室换衣服了。
毛毛细雨还在下着，换好衣服的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出了米行，却迎面碰上了拉着黄包车路过的石秀。
“石秀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