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_°「 前言 」。
在我开始写下这些字的时候,刚好是大半夜,我抱着伶子最后一次送给我的大熊娃娃痴痴地看着电脑屏幕,不确定自己到底能够写到哪里。
我们的故事,开始和结局,一个被掩埋于遗忘,另一个至今都是开放式。
有太多的故事,在我们共同居住的249寝室里被发生,在很久以前。
妒忌,迷惘,纠缠不清的青春,被写满了看不清方向的符号,镌刻在生命的墓碑上,在它该有的角度嘲讽着我们曾经的幼稚时光。
离我们已经太远。
无法触及。
心底满满的灰尘,粘附在凹凸不平的表面,在那个粘稠闷热的夏天失去了形状。
__°「 帅帅 」
收到市一中的录取通知的时候,谢非凡高兴得把我抱起来在空中转了三大圈,得意地夸个没完,“争气了,乖帅帅,我就知道你是我女儿,读书有出息。”
“好好,我是你生的,可是拜托你正常点!把我放下来行吗?”我晕着头说道,他都快把我的骨架子拆散了。
谢非凡小心翼翼地把我放下来,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谢非凡是我老爹,一个虽然很会做饭却不喜欢下厨的老派学究男人。除非是遇上老妈出差,不然他是从不动刀铲的,有时候我会缠着他给我露一手钱菲女士不擅长的菜式,比如说糖醋排骨和拔丝香蕉之类的,钱菲当然是我母上的名字。
那天谢非凡破天荒没有要我逼迫,愉快地扎起了围裙,说是要好好地犒劳功臣。
我翻来覆去地看着通知书,市一中的照片就贴在上面,新建的校门看上去怪怪的,像个刚落成的尖塔,我想起了巴黎圣母院里面的一句描述——高塔和下方的距离,就是一种跨越死亡和欢乐的过渡比例。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感觉不大对劲儿啊。
在接到通知书的时候,这感觉出现的时间是多么可怕的微妙!
确实是很不好的感觉。
市一中开学的那天,谢非凡亲自把我送到寝室里,按照钱菲女士的吩咐给我开了床,陪我把饭卡充足了数目,最后又不放心地问了我一句,“要不要陪你吃完饭再走?”
我想了想,说“行,我现在还不想吃食堂。”
谢非凡和我在离学校特别近的一个饭馆吃了顿告别餐,末了他挺有慈父风范地叮嘱了我一大通要注意的事情,从要按时起床到怎么去食堂排队时候抢饭都言传身教了一遍,我一个劲儿地点头,他还是没法放心。
“实在改不了赖床,我每天早上给你打电话,保管把你叫起来。”谢非凡给我出馊主意说。
“不要不要,听到你在我耳朵旁边说话我会做噩梦的。”我死命儿地摇着头,谢非凡嘿嘿地笑着,什么都不说了,乐哼哼地哼起了陕西小曲儿,“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这里的水路九连环……”
我的妈妈呀,这人到底是什么境界啊?我不满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