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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_______残败┨天黑请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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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简单说一下,本文源于游戏与电影的熏陶。
规则并不复杂,请百度百科。
自然,我选的是多种规则中一种较简单的。
是人性险恶抑或光怪陆离并不重要。
这是一个故事,那么,请用心听下去。


1楼2011-06-05 20:48回复
    都市的喧嚣,或许只有在夜里才能更为明显张扬。入夜,红灯区的经营越是红火,少不了西装革履,全身高档货的男女进出。褐发男子早已厌倦了那种脂粉艳俗的气味儿,令他作呕。可他的身份偏偏注定他在这儿生活打拼。
    他叫司马承祯,是未及而立之年却已有不小成就的夜店老板。凭借其容貌清俊,虽说不上秀丽抑或绝美,倒也吸引了不少女性顾客光顾。而他则是秉持着不做床事方面的买卖,实则一切随他心情而定。
    确认了人已走尽,望着屋外天空泛起鱼肚白,清晨灰蒙蒙的天色笼罩下,街道两旁的树叶发出细微的呢喃。已经有早出晚归的出租车在马路上奔驰,轮胎摩擦地面,发出极轻的声响,早已被人忽略。锁上店门,收起钥匙。
    他看见了一个每夜都在街灯下抽烟的青年。那人似乎只有在夜里才会出现,蹲在路边待上一整夜,清晨才晃晃悠悠——是的,他保持了同样的动作太久,双腿早已麻痹。而之前却浑然不知。顺着街道一直走下去。他无数次会想到,那样的美人,是否在天边才有他的故乡?随之为自己的幻想而感到可笑。
    如果真的要确认这人在路边待了多少个夜晚,应该是从他的夜店开张开始吧。一成不变的白衬衫,黑色皮外套,黑皮短裤,及膝高跟长靴。分明是具有极大诱丵惑力的人,但无论遇上怎样的人搭讪,他始终是沉默不语。冰冷的就像他的眼眸——那儿唯有一滩死水,无人能够救赎。
    犹如忘了之前那些搭讪不成却被打伤的男子,他走近那人,和他一样蹲下,正好能够平视他。那人回过头,抖落烟头灰烬,用食指与中指夹着烟,单手撑在脸侧。轻笑出声,像是不经意地打开话茬:“在这条街上那么多年了,还第一次见着不是俯视我的人。”说罢将手中的烟盒递了过去,微侧首,似是征求意见。
    余光瞥见了一地的烟头和空烟盒,连忙摆了摆手。“那或许是由于你一直蹲在路边,让人能平视也很难吧。可不是谁都像我这么闲着的。”说着自嘲般笑了笑。
    “那只能说明你和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不一样。”漫不经心地回答着,启唇吐出烟雾。迷蒙的烟雾中,他浓重如墨的睫毛扇动,如同燕尾蝶的羽翼。脆弱得美丽。
    凝视着雾气中模糊轮廓的侧颜,沉默许久。直到见到对方有些不耐烦而转过头等待答复,才反应过来“哈,那是你抬举我了。”
    眼帘低垂,如沉思般,抹了艳红口脂的唇上,那鲜红的唇印早被满地的香烟残迹给磨成淡色:“我可没有那种‘雅兴’。”偏过头凑近,司马承祯很应景地眯起眼近处打量对方的容貌。直到唇上的刺痛唤回意识。看着对方唇上妖艳的红以及口腔内的腥甜,并未动怒。
    而那罪魁祸首,路边的异族美人微微勾唇,直起身,弹了弹身上的烟灰。那双平静的眼底折射出与以往不同的光芒。
    ——你要听故事吗?
    那么我给你说一个故事。你可有兴趣听?
    


    2楼2011-06-05 2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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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Wild Rose
      My name is Wild Rose. I love people do not love me. I hate him, love him. This is not contradictory.
      我在B区第十三号大街的酒吧里担任主唱。平日里和乐队的人同居在第十一号大街的出租屋内。既然性别相同,自然没什么隔阂。日子过得姑且算好。
      最近,我发现我的记忆力有些下降了。有很多事都想不起来。比如,王老板昨夜要我去他公司宴会献唱的事,不是Evan,我早就忘了。若是那样,我怕是要有段日子节衣缩食了。要知道,二十周年的庆生宴,也是难得。要是不去,王老板那儿也难交代。至于Evan,他不仅是我的贝斯手,也是我的世界,我的情人。
      没有遇见他之前,我以为只有Evan一人能够拨动我的心弦。我以为我所要的,仅仅是此而已。
      酒吧的斜对面有一家豪华奢侈的夜店。里面有着整条街姑娘钟爱的男子,带着迷迭香气息的香水味儿。那样充满魅力的男子,拥有一双深沉却轻佻的褐瞳。我想,我也爱上他了。这并不足为奇,这条街上,同类有很多。包括我和Evan,还有他。
      突然有一天,Evan告诉我,那男人上个月里刚和隔壁家的男孩上了床。结果第二天便形同陌路,男孩也被老板逐出酒吧。
      老板卖他们回来,本就是看上了现在的客人喜欢雏儿,而今他已为自己的‘爱人’放弃了最珍贵的地方。听Evan说,老板打断了那男孩一条腿。可是那男子,依旧没有丝毫表示。几天前,那男孩已经饿死街头。
      我看到了,那真是相当美丽的少年。白如羊脂玉的肌肤,生得比女子还要好看。一头黑色及肩短发凌乱地散在地上。唇泛着极浅的樱色,我想,若不是几日未沾水,或许应当是饱满的胭红色。纤长的睫毛低垂着,被风吹得颤抖,像是不知何时便会清醒过来。一条细瘦的腿无力地耷拉着,扭曲变形。
      我终于见识到了那男子的薄幸。也明白了这男孩为何非要死在他的夜店前。他不过是希望,那个男人出来见他一面。为他的牺牲做出最后的施舍。
      这样的男子,必定会有报应。不知为何,我就此诅咒他。不得爱,爱不得。或许,上帝当真能听闻我的语言。
      散发着玫瑰花的芬芳,满街都换上了玫瑰花束。依旧是深夜,我看见那男子对着街边的一盏街灯轻声细语。目光是那样说不出的温柔。他自己或许没有注意,他的眼底,那深刻的爱。
      我无法相信他当真只是在看那盏街灯。或许,有什么是我看不见的呢。我倚着门框,就这样看着他,回头望望吧台斜上方的电子钟,已经过了3个小时。他的腿真的不麻么,还是,当真有什么能让他如此钟情,而忽略了一切。我想,我开始嫉妒了。
      是的,我疯了,我在嫉妒空气,嫉妒街灯。嫉妒所有他注视过的。包括那个男孩。没错,是我杀了他。
      他太美了。或许某一天,那个男人想通了还会带他回去。我无法容忍这种事发生。我在Evan的酒杯里下了适量的安眠药,然后趁他熟睡后下了床。披上了风衣,为了避免留下证人,趁着深夜庇护,我徒步走去相隔两条街的酒吧。
      那个少年如同天使般美丽。纯洁。静静地缩在小巷里头。我不由自主抚摸他的容颜。果真是尤物。也难怪他会看上他。我犹豫了,毕竟他并没有得罪我。可此时,男孩突然惊醒。看到了我手中明晃晃的短刀。当然,也看到了我的脸。
      他想要叫,可是没有那个机会了。我杀了他?噢,你错了。是Evan。他突然从后面搂住我的腰,举起我的手,用短刀刺破了那男孩的心脏。
      我回头,他的目光含笑,却是冰冷。他亲昵地蹭着我的颈侧,他说“我们杀了人,所以无论是何方,我们都必定会在一起。”我有些担忧,更多却是安心。我们把尸体扔在那男人的酒吧前,清理干净了鲜血。那男人必定会处理尸体,而我们也在这时四处散播,那男孩是饿死在他店前。
      逐渐,那里像是凝结怨气一般。再奢侈的酒吧,也要面临倒闭。这似乎已经超乎了我所预料。我去找Evan,他却是笑。阴谋背后,必定有着更深的阴谋。我还是输了,我们从来不是统一战线。我们只存在猎手与猎物的区别。他温柔地笑,我疯了般地逃离。
      到了酒吧门口,我不逃了。我见到了我所珍爱的一切。他却看着一片空气微笑颔首。他疯了,我也疯了,Evan亦是。全世界,似乎都在疯狂之中被摧毁。我的世界已然崩塌。
      几天后,那男人死了。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也不想知道。我和Evan一直都在一起,他赢了,有权利支配猎物。我依旧站在酒吧门口,冰冷的月色洒在地面上,洒在那盏街灯上。我似乎看见了一个绝美冷艳的男子,他像是在对谁说话,静静倚着街灯蹲下,抽着烟,烟雾缭绕中,他的容颜清晰而模糊。鲜红的玫瑰花瓣铺了一地,原来,已是花谢的时节。
      Evan低声唤着“Wild Rose,你忘了今晚王老板要在酒店里开公司宴会么?”这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算了,或许是因为别的事而开的宴会。“我马上就去。”“那好,这是二十周年公司宴会,缺席了王老板怕是挂不住面子。”Evan晃了晃食指,笑道。
      像是想到了什么,我突然拽住了他的衣领。“等等,对面那家店的老板……”“老板?啊,你说那个褐发的美男子啊,什么时候你也消息这么‘灵通’了。我还以为你这种对街上时事不闻不问的人要过个十几年才能知道呢!”他说罢,又没心没肺地笑起来。“怎么,人家可才接手这家店五年啊。”似乎是刻意讥讽,在五年上加了重音。却等不到对方回复,挠挠头转身进了酒吧。
      如果,一切都是一场梦,那倒也罢。而它,却是那么真实,真实到残忍,仿佛会滴血。却又完美如幻境。
      我深爱的男子,微笑着挽着绝丽高挑美人的手,步入夜店正堂。我多么嫉妒。我想我是疯了,或许,我忘了什么。
      


      8楼2011-06-25 1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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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在皇甫端华的固执要求下,薪勉强用了些针线将尸体手臂的断裂处缝合,仿佛安然入睡般,交握放在身前。却像是破旧的布偶,手臂处满是黑色棉线缝合后的效果。洗净了血迹,掩上了双眸。平静而安详。分明是格外熟悉的模样,却怎么也想不清,也不想明白。
        待到大家都平复了心情,李瑛召集了众人在客厅。橘早已哈欠连连。目光无神地打量着周围的人,倚靠在墙上,眼眶有着淡淡的烟黑。由于与万安关系特殊,他本就是被审讯了更长时间,在回家后更是难以入眠。而今又遇上这种事……也难怪会这样憔悴,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阳光俊挺。
        “你们是否感觉到了,死去的人,都是李家的亲属。却也只是参加游戏的几人。无论如何,瑛,下一个目标很有可能是你。”八重雪坐在原位,平静下来回忆着刚才那一幕,开口说道。
        似乎这次,李瑛也没坚持要求继续下去。抬眼望着屋外,已是深夜。轻叹一声,李瑛开口:“诸位先休息一夜,明日再下山吧。这里山路崎岖,白日上来就很是不容易,要是夜里下去,也难保会发生什么。”
        人群逐渐散开。纷纷向左侧楼的客房走去。皇甫端华仍然跪在茶几前,终于回过神来。“不行,我一定要带琅琊回去。”
        “皇甫端华,你疯了么。”冷冷扫了他一眼,八重雪似乎懒得再和他搭话,转身向客房的方向走去。猛的听见身后“嘭——”的一声巨响,大门已经关上。李瑛平静靠坐在方才八重雪坐过的位置,沉吟片刻“我把最后一辆车的钥匙给他了。”
        屋外电闪雷鸣,照出了八重雪惨白的容颜。他无力地揉了揉太阳穴,卸下伪装后满脸的困倦。沉默良久,他开口“瑛,我累了。”说罢,回过身走向沙发上的少年。
        台灯的映射下,仍带着血腥味儿的空气中,暧昧甜腻的水渍声传来。爱抚,亲吻,啃咬。似乎可以发泄出几日来的恐惧与震惊。以及,对未来的茫然。
        接吻缠绵而迷离的气息不知何时变了味儿,逐渐变得深刻。喘息,呻吟。妩媚而动人。相互撕扯着衣物,身体也在混乱中缠作一团。扭曲而淫丵乱的姿势展现在对方面前。气温像是应景地逐渐升高,衣衫褪尽。灯光投影下,来自最原始的欲望与交媾。
        暖洋洋的淡黄灯光下,八重雪的面容显得格外柔和,不如平日里的冷冽清傲。清浅的冷香,莫名让人能安静下来。拥抱,缠绵,交欢。
        屋外电闪雷鸣,而屋内却是春意缠绵。黑暗中,左侧楼的楼道内,一双冰冷的眼眸正注视着这场情交。
        皇甫端华也是在上车后才发现的,刹车坏了。他从不知道原来死亡可以和自己这么近距离。像是放弃了,他仰头望着车顶,放开了方向盘。周遭的事物,树木以极快的速度掠过,他沉浸在一片绝望的死寂中。
        八重,你所担忧的人是没事了。那我呢。你是从来没有担心过我吧。那是什么滋味,咸涩,却无法悲泣。转身看向一旁如同酣睡的李琅琊。无意间勾唇。不过,有你陪着也好。
        迷乱之中,八重雪突然睁开双眼,方才还是一片迷离惑人的双眸变得格外清明。蓦地推开了身上的人,捡起扔在地上的外套就要去开门。白皙双腿依旧是止不住地颤抖。
        “八重?你怎么了。”李瑛依旧不动声色地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抬眼看着对方。取了桌上早已凉透,又在刚才的缠绵中打翻一半的茶,静静浅尝一口。
        迟疑片刻,八重雪还是坦诚。“……我有些,担心皇甫端华。”
        沉默良久,换来李瑛一声叹息。“罢了,明日一早我们便下山去找他,可好?”说罢,上前替他披上了外衣“去睡吧。”
        “那你呢?”八重雪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沉默注视他。李瑛摆了摆手,捡起自己的衣服在他面前穿戴好。“再过会儿就天亮了,我就在这儿等。”八重雪并没有回应他,只是坐到他身边,目光注视着会客室中央的古钟。
        很不争气,八重雪在邻近日出的时候睡着了。他以为黑夜还很漫长。当他醒来时已经是上午九点。他从客房的床上爬起来,以为人应该都走光了,结果却在阳台发现,他的情人正和李瑛等人争论不休。而一边,却是用白色帘布掩盖着的……两具尸体。
        大概清点了一下人数,并没有多余的人死去。那么只可能是李琅琊。那么,另一个……
        


        9楼2011-06-26 2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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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刚醒来头还是昏沉沉的,思维也有些迟钝。只能看出他们正在不停地争论。而安碧城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两块白布微微丶隆丶起的地方,也不偏帮任何一方地沉默着,纤细的手中紧丶握从不离身的折扇。
          似乎连橘都忍受不了这样的缄默,开口道:“现在最后一辆车都被毁了,李瑛,在这样下去我们全都会死的。”
          八重雪摇了摇头,走下楼梯,更清晰的争论声刺丶激着模糊的神丶经。扶了扶太阳穴处,沉默地走到两具尸体旁。也看清了另一人的容颜。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却还是难免倒抽丶了一口冷气。
          昨夜还是活生生的人,叫嚣着要带青梅竹马离开这里。而今,却是谁都离不开。琥珀色的眼眸还微睁着,像是在注视着谁。目光绝望而柔情。俯身伸手,合上了他的双眼。回过头看着仍在争论中的几人:“不走了么?”
          “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师夜光突然笑出声来,“你让我们依靠什么离开这里?最后一辆车毁了,山路被丶封了,我们难不成还能飞出这里?八重,你还真是太天真了。”
          一声叹息过后,橘分开了仍在争论不休中的两人“算了,别争了。我下去看看,没准儿还是有地方能出去的。”语罢,对着八重雪做了个让他放心的手势,笑得依旧那么灿烂。
          “……橘”话音还未落,那人已经离开。莫名会联想到昨夜皇甫端华离开时的模样,担忧和懦弱摧丶残着每个人的意志。怎么争执都毫无意义,人群逐渐散开。唯有八重雪还注视着橘离开的方向,沉默不语。回过头,看到主楼中丶央的耶稣受难像,莫名的一阵心悸。
          夜幕降临,雨后的夜景格外清晰。冰凉透心的月色倾斜了一地光华,在黛紫的空中显得格外耀眼。晦暗的星光在四周发出微弱的光芒,而良辰美景却也无人欣赏。
          经过前夜的折磨,这次倒是都安分守己地待在自己屋内不再外出。而八重雪依旧靠在床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干脆坐起身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屋外。屋内只剩下平稳的呼吸声伴随分钟缓慢移动的声响。
          或许是刻意的,李瑛为他安排的房间可以注视到庄园内外的动静,当然,也仅限于通往主楼的一段路程。
          黑夜中,似乎有什么在缓缓蠕丶动着,进入庄园。虽是很模糊的影子,但是凭借八重雪在处事的敏锐上仍是发觉了有不妥之处。那人,绝不是正常走进来的,反而像是软丶绵绵地屈着身丶子,爬虫一样在蠕丶动。
          匆忙得甚至来不及披上外套便向外走去,刚推开内室的门,见黑夜中仍有一人秉烛,碧色的眼眸中难以遮盖得憔悴黯淡。“八重,你也看到了吧?”
          想来倒也不奇怪,两人的房间本就只隔了一条走道,从安碧城的房间看来,或许那场面更要清晰。来不及问别的,两人一前一后往通向主楼的走廊跑去。
          过了曲折的走道,下了漆黑一片的楼梯,安碧城有心地将一路上的烛灯点燃。到了正堂,大理石的地板光洁如初,如若有人进来的话,定时免不了沾染泥泞。毕竟橘出去后,下午又下了一场小雨,那时自己仍在恐惧与担忧中煎熬,自是忘不了。
          看透了八重雪的疑虑,安碧城随手将烛灯摆在茶几上,幽幽开口:“难道……还在外面。”如翠玉般的眼眸被火光折射丶出三分妩媚,七分诡谲。如墨夜色中裂开了一道口子,刺眼的银白色洒在主楼上,伴随而来一阵轰响。在那片刻之间,安碧城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似乎,就被钉在主楼上。他并不希望自己的猜想成为现实,唯一验证的方法便是面对现实。
          并未取烛灯,径直移步到玄关前,微昂首,七彩琉璃天花板已经被鲜血逐渐染红。雨水混合着鲜血,染遍了天花板上的图腾。正有一个人影,被以耶稣受难像的姿丶势钉死在主楼中丶央,雨水正顺着他的发丶丝、脸颊缓缓滴落,泛起涟漪。
          似乎想掩盖自己的惊恐,下意识捂住了唇。八重雪注意到安碧城不同寻常的表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么熟悉的人,方才还微笑着让自己不要担心的人,此时却自身难保。就似,受难的耶稣。
          


          10楼2011-07-01 0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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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已是清晨,雨方才停歇。湿丶滑略带粘丶稠如水蛭触感的雨滴顺着光洁的琉璃片滑落,在泥泞的池塘中泛起阵阵涟漪。花园里的鲜花遭受一夜风雨的摧丶残,花丶瓣震落了不少,柔和的色泽与污浊的泥土形成过大落差,沾染着污垢与露珠,沉寂在一片雾气中。
            他的尸体是直至清晨才搬下来的。浑身湿丶透,发梢脸颊上都沾有未干的水渍,整个人像是刚从池塘里捞出来的。单薄的衣物紧丶贴着健硕的身形,勾勒出极好的身材。记得情人用梯子把他搬下来时,他的双臂软丶绵绵地耷丶拉着,手心还有两个骇人的伤口,全都贯穿了整个手掌。或许这是为了将他按照耶稣的模样固定住,但未免太残丶忍。
            “是从后面被袭丶击的,然后,用十丶字丶架贯穿了胸口,钉死在主楼上。皮鞋尖端有泥污和磨损,如果我的观点没有错误,应该是被人背着从庄园外拖回来导致。死亡时间应该在午夜到凌晨三丶点之间,至于确切还需要回去验证。如果,我有这个命活着回去的话。”说到最后一句,却未免带了丝苦涩,勾唇撩发,依稀是初识他时的模样——淡然,清傲。素白如梅。
            执起对方节骨分明的手,如同碧玉般地眼眸泛起一丝温丶存。 “我们都能活着回去,相信我。”随之转身,面向着死气沉沉站在会客室里的其余四人。“我不信鬼神之说,凶手只会在我们六人之间。”
            安碧城的观念在早已心力交瘁的人眼里明显是晴天霹雳。他们倒宁可是鬼怪犯丶下这些残丶忍却充满诗情画意的凶案,至少,让他们以为人性还不至于如此险恶。
            半倚在门框上,满眼轻佻,略一支眉笑道:“啧,若是说嫌疑的话,李瑛应该是最大吧?这几起凶案可都是发生在他的私人庄园哟。”
            还未等师夜光继续说下去,就被一个声音冷冷打断:“不可能是他。他没有必要这么做。为了什么?利益?还是报复?”
            银发的男子不语,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立于李瑛身后的高挑丽人,等着他的下文。被这冰冷蚀丶骨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八重雪偏过头去平静开口,指出师夜光所述不合情理之处,“师夜光,你可别忘了,李家什么都不缺,而且李琅琊也是李家的人。”
            “谁说他们什么也不缺。不是还缺一个人的心么。”似是刻意刺丶激挖苦,如其预料,看到那含几分戏谑轻蔑的脸色蓦地变得不自在。嗤笑一声,漫步到那人身旁,深吸一口烟枪,挑衅似的吐向那人。
            恍惚间,那惨白的烟雾像是一种名为过往的梦魇,正张牙舞爪地向他扑来,残丶忍撕扯着他的身丶体,唤丶醒他埋没多年不敢回忆的噩梦,宛若要将他心灵最后一层防线打破。用丶力摇了摇头,使自己清丶醒过来,神色冷淡平静,注视着那双水色的眼眸,似乎想要读出些什么,读出他知道了多少秘密,却又沉溺于那片冰冷的漩涡。
            “与其互相猜忌,还不如想些有用可行的方法先下山去吧。”无奈揉了揉额角,黯淡的目光中满载疲惫不堪“这里是远郊深山,信号本来就不好,今天早上我去检丶查的时候,发现电丶话线也被切断了。这几天阴晴不定,或许还要下几天阵雨,走下山暂时是不可行,得等天气转好后。好在庄园里食物和水充足,还能熬段日子。”大概说了形势,李瑛起身准备回屋。“各位自便吧。”
            在一旁的角落,褐发丶情人倚墙,黑色的墨镜遮盖了他的神情,依旧来时的那身黑色风衣。棱角分明的薄唇不经意微微扬起,含了几丝莫名的笑意。拉高了衣领,回身消失在漆黑的走道中。
            


            12楼2011-07-12 1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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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夜晚难以给人安全感。这是能够从人反应中得到验证的。
              在危机四伏的庄园内,似乎上天也不眷顾他们。这夜,竟是停电了。虽说只是电路方面的小问题,但是夜里做事总是不安全。何况,命案并非第一次发生了。
              临时召集了剩余几人,分发了储物柜中的蜡烛。随后又纷纷散去回房。半夜被吵醒,心情自然不好。头仍有些昏沉,屈指掩着额角,另一只手扶着木质扶栏踱步上二楼。
              硬质鞋跟接触到木板时发出一声声闷响。在八重雪仍未注意之时,一个黑影正蹑手蹑脚地跟在他身后。
              经过几日心理上的折磨,原本的警惕性似乎逐步麻木着。丝毫未注意身后的黑影。
              开了房门,蓦地被人往前一推,扶着矮柜勉强站住,回过头想要看清对方的脸。只是尚未弄清楚情况门已被反锁上。
              “谁?!”漆黑中,没有人回答。只有粗重的喘息声能让他感觉,仍有除他之外另一人在室内。
              墨色琉璃般的眼眸仍旧注视着门口的地方,妄图借着隐约月色去窥探对方。只可惜,还是太暗了。左手顺着矮柜去摸桌上的打火机。
              舔了舔干涩的唇,在是否点火的问题上犹豫不决。对于未知的恐惧,无论谁都是如此。即使八重雪也不例外。
              正在他犹豫时,一只冰冷的手扣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带入怀中。打火机骤然落地。而唇畔是格外熟悉的气息。略带烟草味儿,却又格外温暖的气息。
              对方十分自觉地按着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那轮廓,再熟悉不过。八重雪仰起头,试探性地询问着。“是你……?”
              片刻过后,烛光亮起。
              褐发情人坐在床边,一言不发,丝毫没有要解释身上伤痕的意思。实在僵持不下,八重雪只能开了行李柜,从中取出了医疗箱。
              眯眼打量着八重雪的动作。习惯性顺手从怀中烟盒内取出一支烟,正准备用打火机点燃。只见刚才还在为他伤势忙碌的人儿已站在他面前。“禁烟。”诱人双唇翕合间吐出二字,不再多言直接夺过烟盒。
              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八重雪一副‘管家婆’的模样,略微耸肩,却不料扯开了背脊的伤口。鲜血又从中溢出。微蹙眉。想来是不好受。冷冷扫了不安分的情人一眼,八重雪从医疗箱中取了伤药,一卷绷带及剪子等物品后又回到他身边。
              “要是疼的话,咬着这个。”冷声说道,将刚拆装的毛巾递到情人面前。虽是冷言冷语,却不经意流露真情。矛盾而乖张的人儿,像是不愿臣服他人的雪虎,又似只张牙舞爪的猫儿。想到这些,方才还因疼痛冻结住的唇角不经意上扬。优雅而轻佻。
              背上的伤痕并不是很深。但是因为没有消毒过,有些发炎。此时再回忆起分发蜡烛时,的确是没有见着情人。但是屋内的人意识由于劳累而有些昏沉,也没注意谁来了,谁不在。
              大概是在那时受袭了吧。想到这里,未免有些心疼。虽然只是建立于各取所需上的情人关系,可是毕竟在一起生活了不少时日。
              抚上八重雪搭在他肩上的手。情人深褐色的眼眸中流露几丝安抚的温润。对上他的目光,瞥了他一眼便收拾起医疗物品。“我又没担心你。别自作多情了。”
              “那你这是……?”支起眉。对此流露的怀疑显而易见。
              “怕你死在这间屋里。我难辞其咎。”十分熟练地收拾好床上分散的物品。清理完毕。看着懒洋洋躺在他床上的男子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
              像是看不见对方要杀人的目光。情人依旧慵懒地靠在床上。一脸我不走你能奈我何的模样。“宝贝儿,来这里这么久都没同房过,你难道不想我?”
              “……滚。”
              一个枕头迎面而上。直中目标。
              


              IP属地:上海13楼2011-08-05 0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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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生气了?”注视着一直沉默不语,也不和他搭话的八重雪,情人试探性地开口询问。对方仍是不答。
                绕到他跟前,他却又将头扭过去不愿看自己。无奈轻叹一声,“哎,你若是嫌弃,我走便是。”说罢,披好上衣仍不死心地望了八重雪一眼。恍然间,给人一种‘那是一只被主人遗弃猎犬’的错觉。
                八重雪依旧保持半个多小时前的动作蜷缩在床头,借着台灯微泛黄的柔和灯光看书。丝毫不为所动。金灿灿的光晕祥和地为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转身离去。八重雪略一抬眼,看那背影莫名落寞。微怔住,摇了摇头似乎是想把这种想法甩出脑海。又低下头,想要将注意力放回手中捧着的书本上,无奈却是一个字也读不进去。
                他毕竟受了伤。也不知是否有人会再次袭击他。自己住的本来就是拐角处最末的屋子,旁边的楼里也不知会埋伏什么。想到这里,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拽住。扔下根本没有翻过页数的书本,便往门口疾步走去。
                果然,屋外一片漆黑。
                蓦地心底一凉。想要呼唤那人名字,却又怕惊动了他人。甚至是,‘杀手’。反倒让人注意起情人。心中急躁却又想不出办法。此时,突然有个黑影将他扑进屋里,温柔地顺势让他移了步,直到床边才缓缓压倒。却又不给他任何喘息机会地亲吻,索取着。
                其实八重雪很厌恶接吻。他们本来只是进入和被进入的关系。接吻未免多余。甚至,让人感觉像是情人节街头拥吻的情侣一样。而用在两个男人身上,格外违和。
                睁开眼看清压在身上的人,八重雪感觉自己的忍耐力近乎到了极限。果真不该担心这人。这人即便是暴尸荒野又与他何干?
                深邃带笑的褐瞳凝视着口是心非的恋人。此时他正像做着垂死挣扎般反咬着自己的唇,似乎可以借此消气。如猫乖张诱人,的确不错。情人唇角微扬,单手撑在他颈侧,另一只手已探入衣内。
                目光骤然一片清明。“够了。”冷淡而平静的声音。此刻却似一盆凉水,将方才的激情给熄灭。情人识趣地抽回了手。起身站到床边。
                瞥了一眼垂手而立的情人,无奈妥协。“先去洗澡。”
                “鸳鸯浴么?”眉略挑。情人浅笑。
                “做梦。”回应的仅是浴室门合上的闷响。
                他有一双很美的眼。纯粹的墨色。眼底似乎不带任何情感,幽深得像是深潭。可当你对他一切熟知时,能发现那双眼眸中所含情愫。情人如此贪恋于他不自知流露的温存。浴室水汽下,那双眸更是迷离到魅惑。如诱人堕入深渊的妖魅。无辜的罪孽。
                另一边,坐在床边的情人沉默地开了烟盒。似乎想起了什么,哀叹一声还是收回怀里。并不是他甘愿放弃这么个好机会,可他也知道万事有个度,应当知足。再者说,今日本就是破例。不能过多奢求。否则反会赔了夫人又折兵。捞不着任何好处。
                此时浴室门已打开,随手拾起床上的毛巾便扔到情人怀中。“要在这儿过夜就去洗澡。”
                揩干乌黑发丝上的水滴,八重雪双腿交叠地半依靠在沙发上,洁白的浴袍半遮半露,白皙修长的大腿隐隐约约可以窥见,点了电话桌上暖黄的烛光,从烟盒中抽出一根香烟,独自一人吞云吐雾。浓密纤长的睫毛下,眼神似乎略带沉思。
                面对如此香艳的场景。说丝毫不垂涎绝对是假的。可是定力也是必须的。熟视无睹地轻哼着不知名的旋律。到了八重雪身边不自然地轻咳一声“不是禁烟么。”瞥了一眼,启唇淡淡答道。“你是特例而已。”
                


                14楼2011-08-27 1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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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文发表于长安幻夜吧,版权归属@檀香刺


                  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23-10-25 1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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