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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授权转载:萧景睿番外(忠实原著,向海姐姐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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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说明
这个贴子的授权是手机短信要的,所以,没有办法贴图了。
那那短信回复:转吧>3<


1楼2011-03-05 14:22回复
    二楼插播原作者的话:
    1、本番外是在下的处女番外,质量不敢保证,最大特点是篇幅够长,欢迎大家提出各种各样的批评指正意见。。。
    2、欢迎喜欢乖乖景睿的亲前来观看。。。
    3、更加欢迎喜欢小殊的亲前来观看。。。本着一切服务于男主的原则,小殊才是俺要烘托的对象。。。
    4、本番外分楚国篇和真相篇两部分,流水账般忠实记录了景睿同学的成长过程,若是不喜欢景睿,或觉得本文啰嗦无趣者,可直接从真相篇看起。。。再不行就从真相篇的三分之二处看起,这时虽然涉及小殊,但充满了浓浓的**乐观主义精神。。。
    5、实在看不下去,就拍砖吧。。。
    


    2楼2011-03-05 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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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郢都晟王府内的后院正房,面上略有病容的晟王宇文霖斜倚在长榻上,手里拿着一卷书,眼睛却时不时地从书上抬起,看向窗外渐渐暗去的天色。
      “王爷,郡主和…公子回来了。”
      身边内侍总管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清脆活泼的女声传来:
      “父王,我和大哥回来了!”
      看到一双儿女掀开门帘进来站到自己跟前,宇文霖脸上的一丝挂怀立刻褪去。
      “见过…爹爹,爹爹今天身体怎样?可比昨天好些?”
      听到萧景睿的话,宇文霖没有立即回答,眼眶却有些发红了。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不知为什么,每每见到这个盼了二十五年的儿子,还是会像初次见面那天一样激动。
      也许因为莅阳长公主是自己刻骨思念的初恋爱人,也许因为此时的萧景睿谦和忧郁得格外让人心疼,宇文霖对这个儿子倾注了最纯粹的父爱。他无法准确地体会萧景睿在经历了如此翻天覆地之变后的心情,却能够准确地感到这个传说中琅琊榜的第二公子以前应该绝不是如此安静。面对萧景睿的时候,他有惊艳,有骄傲,有疼爱,更有深深的愧疚和自责。
      当父子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萧景睿本来也想像宇文念一样唤一声“父王”,却在开口的一瞬间,鬼使神差地喊成了“爹爹”。他顿时有些尴尬地红了脸,宇文霖却老泪纵横地一把将他抱住。
      宇文霖并不介意这声“爹爹”,他知道,对于这个从小到大一直以为自己是大梁人的儿子来说,接受自己楚国晟王之子这个新身份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父王”这个词有太多亲情外的东西,相反“爹爹”可以更容易地给他一种家的温暖,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心灵上无比艰难痛苦的时候。
      而至于萧景睿为什么没叫“父亲”,宇文霖没有在意。他却不知,在开口的一刹那,萧景睿下意识地排斥了“父亲”,只是因为他曾这样叫了谢玉整整二十五年。
      父亲,已经成了萧景睿挥抹不去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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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楼2011-03-05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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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叹春尽花落,不曾回顾,燥蝉已惊荷。
        伴泪残酒,心伤已过,徒剩断鸢影婆娑。
        来到大楚,景睿第亇二次独自外出,是在七夕这天。
        去岁此日,他的脑袋还处于强制自我麻痹状态,效果竟然很令人满意,盯着满街庆祝乞巧节的男男女女,他愣是没有记起这天也是言豫津的生日。而此时,经年已过,心境慢慢平复下来,大脑也便不再刻意封闭,于是顺理成章的在乞巧节这天想起了自己的好朋友。不过还没等他生出多少感怀,便被自己的小粘虫拽出了门。
        待跟着宇文念逛了五条街后,萧景睿终于切身地感受到了大楚庆祝乞巧节的热闹欢腾。眼见已到晌午,兄妹俩来到了郢都有名的老字号“稳得福”。
        乞巧节这天本就热闹,饭馆里座无虚席,跑堂的进进出出,嘴里还不停地拉着小调招呼客人。萧景睿突然觉得略有些烦躁。吃过饭,他想了想,和妹妹说道:
        “念念,这里离家不远,你功夫又好,寻常人也欺负不了你,等会儿你先自个儿回去,就和爹爹说,我到城外散散心,晚饭前必回去。”
        “啊?就你一人?不,我也要……”
        “没关系,”宇文念没说完,萧景睿便打断了她,笑着拍拍她的脑门,“你哥本事比你还大,来了这一年多,路也早熟了。放心,我只是去城外一个人静一静,不走多远。乖乖回去,听话!”
        


        7楼2011-03-05 1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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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走了小粘虫,萧景睿一个人出了城门。因原是和宇文念一起出来逛乞巧节,萧景睿并没有骑马,他挑了城外一条人少的小路,随性地慢慢走着。这再不像城中饭馆和大街上那样聒噪,至此,早上那被宇文念打断的思绪又重新在脑袋里泛了出来。
          言豫津,小津,嗯,当初自己离开金陵时,这家伙一脸的不舍和担心。唉,说起来还是自己对不住朋友,由于心情不好,来到大梁后连封报平安的信都没有写过。今天是小津的生日,可是他那个只知道求仙访道的老爹必不会上心。若是没有去年那些巨变,现在一大帮朋友应该已经又聚到一起为他庆生了吧。可是如今自己远在大楚,谢弼独自支撑着败落的家,侍奉母亲,供养弟弟,还有苏兄……
          苏兄……
          这个善良的青年还是习惯性地将梅长苏列入了自己的朋友圈,不过当他在心里默念出“苏兄”这两个字后却又怔住了。心里有些涩,有些痛,有些迷惘,还有些连自己都说不上来的滋味。
          他清楚地记得立即离开金陵那天,梅长苏也去了城外为自己把酒送行。而自己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多谢苏先生来送行”,那是自己最后一次当面称呼这个自己以前一直仰慕又尊敬的朋友兼兄长,然而称呼却不再是“苏兄”,而是变成了“苏先生”。
          还会是朋友吗,还会是敬爱关心的兄长吗……
          梅长苏曾经轻轻地问他“景睿,你为什么不恨我”,为什么不恨他?为什么?在离开金陵后有那么一段时间,萧景睿的耳边会反反复复地响起梅长苏的这个问题,以及当时两个人的对话。
          


          8楼2011-03-05 1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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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恨你什么呢?我母亲的过往,不是你造成的;我的出生,不是你安排的,谢…谢侯的那些不义之举,都是他自己所为,并非由你怂恿谋划…你我都明白,其实让我觉得无比痛苦的,说到底还是那个真相本身,而不是揭开真相的那只手。当年的事根本与你无关,我也不至于可笑到迁怒于你,让你来为其他人做的错事负责。”
            “可是,我本来有能力让真相继续被掩盖的,但我让它爆发了,而且爆发得那么激烈,丝毫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也没有顾忌过你我之间的交情,你对此,多多少少也应该有一些怨言吧?”
            “说实话,你这么做,我曾经很难过。但我毕竟不是自以为是的小孩子,我知道人总有取舍。你取了自己认为重要的东西,舍弃了我,这只是你的选择而已。我不可能因为你没有选择我而恨你,毕竟…你并没有责任和义务一定要以我为重,就算我曾经那样希望过,也终不能强求。”
            “我确实不一定要以你为重,但自从你我相交以来,你对我却一直是赤诚相待的,在这一点上,是我愧欠你。”
            “我之所以诚心待你,是因为我想要这么做。如果能争取到同样的诚心,我当然高兴,如果不能,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你虽然不悔,但你我之间,终究不可能再做朋友了。”
            虽然不恨,终究不可能再做朋友了。
            (废话一:对话摘抄自海姐姐的原文,嘿嘿,虽然写的是景睿番外,可是我们要烘托的主角当然是小殊啦!!!所以景睿眼中的梅长苏是很重要很重要滴。。。关于身世巨变之后景睿对梅长苏的看法,海姐姐的原文精辟又准确,嗯嗯,我就偷偷懒吧。
            废话二:“稳得福”这店名也是在洛阳偶然见到的,起得真好,关键是人家和小沈阳一样,还有一英文名——“wonderful”,这翻译的,多信达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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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楼2011-03-05 1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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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已出了这样的事,萧景睿哪还有心在外散亇步。他一边往回走,一边默默回想着整个事情的经过。
              从四个杀手的埋伏,到青衣汉子的解围,无一不令人感到意外。那四个杀手为什么想要活捉自己,到底是何人指使,萧景睿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谢玉,他马上就想到了当年正是谢玉要暗杀自己,才引出了日后的种种阴谋。可是他立刻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谢玉已经被流放,这个时候他没有机会也没有动机再来这么一招。萧景睿轻轻地笑了笑,看来这件事真成了自己心里的阴影。可若不是谢玉,又会是谁想要找自己的麻烦呢?
              关于杀手,暂时一点线索也没有。至于那两个青衣汉子,萧景睿有种强烈的感觉,似乎他们是专为保护自己而来。那两人赶到的如此及时,难道从来到南楚的那天起,自己就已经身处晟王府之外的另一层保护网中了么?这也是萧景睿为什么不担心回程中再度中伏的原因。只是,受人所托……受人所托,到底是受何人所托?很显然,青衣汉子并不想说。
              母亲长公主,天泉山庄,自己的其他朋友……萧景睿一个个的否定。且不说他们是否分别有实力张开这样一张深入到南楚的保护网,就算确实是他们中的某一方,可也不必如此瞒着自己。那么还有可能是谁呢……突然,一道清瘦坚定的身影浮现在了脑海中——琅琊榜首,江左梅郎!
              萧景睿心中一痛,曾经诚心相待的兄长和朋友呵……苏先生……难道真的是你,难道这是你为了补偿对我的愧欠么?长叹一声,心中竟如竖了明镜般肯定。你这般布置,我深为感谢,可是,苏先生,苏兄,其实……其实你根本不必如此……
              一边走一边撕下布条简单缠住胳膊的伤口,萧景睿的目光落在了袖子的斑斑血迹上。那暗淡的红色已经没有了温度,可是却依然能想象出它们曾经在自己的血管中流淌沸腾。有些东西会随着时间环境而变化,但它们的本质永远不变。
              说到底,萧景睿还是不相信梅长苏就是一个心中只有诡云谲波的谋士政客。他随着自己来到金陵,陷入风云诡变的夺嫡漩涡中,所有的一切看似不经意却实为谋划已久,这些都是事实。然而萧景睿的心底却总有一个隐隐的声音,告诉自己这一切的背后还有一个不同的真相。有时,这个声音很弱很弱,因为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说服自己;有时,这个声音却又很坚定,很清晰,坚定清晰得就像刚才,没有丝毫犹豫便能认定,保护自己的是江左盟,也像金陵城外送行的那天,明明面对着一个距离自己越行越远,并且间接伤害了自己的人,却无法否认那人的道歉与祝福中有着令人宁静的真情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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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楼2011-03-05 1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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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景睿番外上篇结束
                下篇明天继续贴


                14楼2011-03-05 1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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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已出了这样的事,萧景睿哪还有心在外散步。他一边往回走,一边默默回想着整个事情的经过。
                  从四个杀手的埋伏,到青衣汉子的解围,无一不令人感到意外。那四个杀手为什么想要活捉自己,到底是何人指使,萧景睿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谢玉,他马上就想到了当年正是谢玉要暗杀自己,才引出了日后的种种阴谋。可是他立刻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谢玉已经被流放,这个时候他没有机会也没有动机再来这么一招。萧景睿轻轻地笑了笑,看来这件事真成了自己心里的阴影。可若不是谢玉,又会是谁想要找自己的麻烦呢?
                  关于杀手,暂时一点线索也没有。至于那两个青衣汉子,萧景睿有种强烈的感觉,似乎他们是专为保护自己而来。那两人赶到的如此及时,难道从来到南楚的那天起,自己就已经身处晟王府之外的另一层保护网中了么?这也是萧景睿为什么不担心回程中再度中伏的原因。只是,受人所托……受人所托,到底是受何人所托?很显然,青衣汉子并不想说。
                  母亲长公主,天泉山庄,自己的其他朋友……萧景睿一个个的否定。且不说他们是否分别有实力张开这样一张深入到南楚的保护网,就算确实是他们中的某一方,可也不必如此瞒着自己。那么还有可能是谁呢……突然,一道清瘦坚定的身影浮现在了脑海中——琅琊榜首,江左梅郎!
                  萧景睿心中一痛,曾经诚心相待的兄长和朋友呵……苏先生……难道真的是你,难道这是你为了补偿对我的愧欠么?长叹一声,心中竟如竖了明镜般肯定。你这般布置,我深为感谢,可是,苏先生,苏兄,其实……其实你根本不必如此……
                  一边走一边撕下布条简单缠住胳膊的伤口,萧景睿的目光落在了袖子的斑斑血迹上。那暗淡的红色已经没有了温度,可是却依然能想象出它们曾经在自己的血管中流淌沸腾。有些东西会随着时间环境而变化,但它们的本质永远不变。
                  说到底,萧景睿还是不相信梅长苏就是一个心中只有诡云谲波的谋士政客。他随着自己来到金陵,陷入风云诡变的夺嫡漩涡中,所有的一切看似不经意却实为谋划已久,这些都是事实。然而萧景睿的心底却总有一个隐隐的声音,告诉自己这一切的背后还有一个不同的真相。有时,这个声音很弱很弱,因为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说服自己;有时,这个声音却又很坚定,很清晰,坚定清晰得就像刚才,没有丝毫犹豫便能认定,保护自己的是江左盟,也像金陵城外送行的那天,明明面对着一个距离自己越行越远,并且间接伤害了自己的人,却无法否认那人的道歉与祝福中有着令人宁静的真情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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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楼2011-03-05 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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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真相篇
                    盛夏酷暑,太阳早早挂在了东方。虽是早上,燥热之气已避无可避。
                    萧景睿陪着母亲,从太子东宫走出。
                    萧景睿是莅阳长公主的儿子,也就是梁帝的外甥。作为正宗的皇亲国戚,这个偌大的皇宫对他来说并不陌生。
                    琉璃金瓦,雕梁画栋,一根根高大粗壮的的柱子上蟠龙飞舞,气吞云海。皇室的威严与权势使这片大梁国最为华丽宏伟的建筑由内到外都充满了逼人的气势。在这样的气势压迫下,每一个人走在其中都会不由自主地低眉顺目,心生敬畏,敛去所有的锋芒与张扬。
                    不,不止是这个皇宫——对于那些想进却进不了,想出也出不了的人来说,这一道宫墙无疑是高大厚重,牢不可穿的;而对于那一道道拥有无上力量的旨意来说,这道宫墙便似透明一般,薄如蝉翼,抵挡不住任何疾风厉雨。
                    萧景睿分明记得,在许多年以前,梁都曾经有过两道最灿烂的锋芒,像朝阳,像彩虹,像奔腾的河流,携着年轻的希望,满载着生命的力量。一道在宫内,映照着祈王萧景禹的坚毅目光;而一道在宫外,则溶进了赤焰林殊的热血身影。
                    然而,那两道锋芒再精彩万丈,也敌不过背后的阴毒利剑——随着一道旨意,那一年,萧景睿失去了两个从小仰望崇拜的表哥;那一年,大梁血流成河;那一年,在无数人的痛苦悲泣中,刺人心肺的红色染遍了皇宫,染遍了金陵,染遍了梅岭的深深积雪。
                    那一年,萧景睿只有十二岁,却知道,昔日惊才绝艳的两个名字已经成了坟堆下的禁忌。
                    而今天,尽管还是不能正大光明,尽管伴着逝去的泪水和前方的凶险,但萧景禹和林殊这两个名字终于又被牢记他们的人正式而又认真地提起。
                    这一天,距那一年,整整十三个寒暑轮回。
                    十三载轮回,人鬼殊途;十三载颠倒,血泪同行。
                    (插播废话:貌似景琰和梅长苏在策反长公主时没有提到祈王和林殊的名字,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们在心里一定提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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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楼2011-03-06 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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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景睿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恼怒自己。
                      乍一看完谢玉手书,他心中充斥的是震惊和绝望,出离地震惊和绝望。他不是不明白,这种构陷忠臣孝子的无耻行径在历史上实是常见得很,可是当这一切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身边时,无论是谁,都会被那惨烈的真相所击溃。最初的震惊和绝望中,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来愤怒。
                      不过,萧景睿很快从震惊和绝望中走了出来。他开始愤怒,愤怒于冤案的背后指使者,愤怒于冤案的一手策划者,愤怒于冤案的直接执行者;他愤怒,为什么这些人残害忠良时可以如此冷酷无心,他愤怒,为什么一心为国的热血男儿就只能得到如此心酸不堪的下场。
                      然而,萧景睿最愤怒的还是他自己。他一边回忆着那些渐已模糊的音容笑貌,一边不停地拷问着自己。他知道这些年来,靖王为什么不得梁帝喜欢,他也知道在朝廷刻意打压下那些日趋微弱的鸣冤哭诉。那么,他自己呢?萧景睿一遍遍地问自己,十三年来,自己在祈王旧案上到底坚持了怎样的一颗心?最初那十二岁小男孩的怀疑,伤心与不甘,经过十三年时光的磨损,在昨晚得知真相前到底还剩了几分?平日与兄弟朋友们谈话聊天,偶尔也会提起那些跟着林殊哥哥开心飞扬混日子的童年时光,然而,自己在内心深处,又是否真的想过,要去为那些含冤远去的人做些什么,证明些什么?
                      萧景睿不停地想,不停地问,可是他却悲哀地发现,自己无法回答,或者说,自己的回答无情地令人心颤。萧景睿坐在房中椅上,没有感到双腿已然僵硬无力,但他却渐渐感到了三伏天的一丝寒冷。
                      若是换了别人,必不会如此自苦,为自己揽上这么沉重的枷锁。因为这毕竟是梁帝钦定的铁案,十三年间,朝廷在此事上的高压丝毫未松。可这是萧景睿,永远温厚谦和,自律自省的萧景睿。在他心中的那杆秤上,自己可以在表面上表现的毫无异议,可以在沉冤昭雪路上什么都没有做,但是他却无法原谅自己想都不再去想,一天天地接受,麻木,直到有一天彻底忘却。
                      萧景睿突然无比敬佩靖王殿下,这与他现在是不是太子,有没有机会翻判旧案没有关系。敬佩,只为他十三年来孤独决然的执着与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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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楼2011-03-06 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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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景睿靠在椅子上,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又按了按太阳穴,神情疲惫。他从离开郢都起就没有好好休息,昨晚连夜赶路,终于及时回到了母亲身边,然后看到了那份手书,一夜无眠,早上没有心情吃东西便又赶往太子东宫。萧景睿的身体极为疲劳,精神上却依然无法放松。他想到靖王,想到这个在自己离开大梁之前还无声无势的皇子如今却已然有能力为故人昭雪平反,心里唏嘘感叹,这转变的背后一定少不了梅长苏的身影吧……
                        梅长苏,他到底是谁……萧景睿不相信他仅仅只是一个为了在夺嫡斗争中一展身手搏个前程的普通谋士。去年生日之前,萧景睿就一直这么觉得,不过那只是一种感觉,若是有人与他辩驳,他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向别人解释。那时的梅长苏还在前太子和誉王之间周旋,他的心,萧景睿无法看清……而现在,萧景睿回想着之前在东宫的一句句对话,越发生疑:
                        “不必了。苏先生就如同我本人一样,姑母有什么话能对我讲的,就能对苏先生讲。”
                        “我知道又如何,天下还不知道。”
                        “长公主,你们曾经姐妹情深,这些年来,故人可曾入梦?”
                        “您是在问首告之后有什么好处吗?长公主殿下,你已知晓当年惨案的真相,却还在问为他们洗冤于你何益?”
                        “太子这话说的坦诚,我听着反而轻松。看来不是真心要想为亡者洗冤之人,你现在已不愿引以为援,既然是这样,那么苏先生能站在这里,想必是忠心不二,深得你的信任了,却不知太子是如何确认苏先生的真心实意的?”
                        “苏先生为我所尽的心力,一言难以尽述。何况用人不疑,我刚刚已经说过,先生与我,如同一人。”
                        (嘿嘿,又引用了……)
                        难道梅长苏一直以来的真正目的就是辅佐靖王,为祈王和赤焰军平反?难道这才是他的真正心意?
                        若是果然如此的话,梅长苏的身份恐怕便不只是江左盟宗主这么简单了吧。萧景睿不是小孩子,他不会单纯地认为,一个江湖帮派仅仅是为了一腔正气便义无反顾地站到了朝廷的对立面——若只是私下藏匿个什么谋逆案幸存者之类的还不算太离谱,就这样公开叫嚣着推翻皇帝钦定旧案,鬼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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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楼2011-03-06 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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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景睿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上。这时已经快到晌午,太阳比早上更加刺眼。窗下的花木完全不见了春日里的舒展动人,在这没有一丝风的院子里,它们僵硬地伫立着,叶片边缘略有些翻卷,和皱着眉头的萧景睿一样,忍受着什么,思考着什么。
                          萧景睿几乎完全可以断定,梅长苏一定还有另外一个身份,而且那一个才是真正的他。梅长苏到底是谁?他突然疯了一般地开始猜测。
                          此时萧景睿的心中,对于梅长苏其实已经恢复了以前的尊重与敬慕。他隐隐地知道,这种猜测对本来就不想公开真相的当事人来说,实在是很不礼貌,而且对于现在的自己和母亲也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帮助,但他的思绪却偏执地固定在这个方向上,像一辆无人驾驶的马车在下坡上飞驰,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了。
                          梅长苏……十三年前,他一定不可能置身事外,萧景睿断定。而且以梅长苏这样的才学智慧,当年他不可能只是个籍籍无名的边缘人物。
                          只可惜,十三年前他还是个小孩子,对于祈王手下都有些怎样的人物根本不熟悉。至于赤焰军,虽然常常跟在林殊身后跑来跑去,略略知道些个副将的名字,可是他们的音容样貌早已陌生。
                          那么,苏兄……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靖王能说出“苏先生就如同我本人一样”这样分量极重的话来?若你是十三年前的旧人,为什么你看上去没有易容,却从未被人认出过?就算你易了容,为什么你的声音也从未被人怀疑过?
                          (插播废话:嘿嘿,在我的计划中,梅长苏的真相,才是题目中所指的真相,乖乖景睿,要被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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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楼2011-03-06 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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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景睿的思绪慢慢飘过自两人相识以后的每一幅画面,他慢慢回忆着所有可能露出疑点的细节。突然,霓凰郡主招亲那天,几个年轻人去见太皇太后时,老人家的一句话在萧景睿的脑袋里炸响开来——“小殊啊,成亲了没?”
                            小殊!所有的长辈,包括太皇太后,一直都这样招呼自己那个天纵英才的表哥!小殊!
                            “林殊哥哥!”萧景睿失声叫了出来,难道,难道……这个大胆的猜测让他心脏一阵狂跳,几颗汗珠从他额间滑下。萧景睿深深呼吸了几口气,稍稍平复了激动震惊的心情。心口处有些微微的闷痛,不过这闷痛却让他的脑筋清楚了一些。
                            也许只是太皇太后年老昏花,将高公公介绍的“苏哲”听错了呢?林殊哥哥他怎么可能还活着?梅长苏的一举一动在萧景睿的眼中本来熟悉之至,可是此时却异常陌生——不,不是林殊哥哥,这个病弱苍白的书生怎么能是林殊哥哥?
                            萧景睿紧紧攥着双拳,慢慢转过身子,靠在了窗台上。萧景睿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极力想避开这个疯狂的猜测,可是记忆深处林殊的身影和现实身边梅长苏的身影不停地交替闪过他的脑海,太皇太后的那声“小殊”也一声一声地在他耳边回响……萧景睿那稍稍冷静的脑袋又重新陷入惊涛骇浪。
                            “大少爷……大少爷……,您在屋里吗?”突然,门外传来了长公主贴身婢女的声音。
                            萧景睿这才一下子回过神来。强忍着心中的震惊与不安,他用勉强保持平静的声音问道:“我在。进来吧,什么事情?”
                            “大少爷,刚才下面来报,午饭已经备好,可是……可是长公主殿下不知去了何处……”如今谢玉已是戴罪之人,府中下人对莅阳的称呼又从夫人改为了长公主。
                            “什么?母亲身边没有人跟着吗?”萧景睿听到是关于母亲的事情,精神一紧,把梅长苏的身份暂时抛到了脑后。
                            “上午从宫中回来后,长公主殿下让您回自己屋子休息,然后她坐了一会儿,便说要在府中走走,还吩咐我们不要跟着。不过刚才听府中花匠说,曾经看到长公主殿下往后院佛堂的方向去了……我们不敢随便过去,算来,差不多已经快有一个时辰了……”
                            听到这里,萧景睿提步出门,便往佛堂赶去,刚走两步,他顿了顿,回头对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个婢女说:“你留下,不必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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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楼2011-03-06 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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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样一个敏感而又关键的时刻,萧景睿不敢离了母亲随便出门,更何况,在得知所有的一切之后,他根本就没有心情拜访旧友,外出游玩。反正当时他回到金陵正是深夜,除了第二天的太子东宫之行,也没有太多外人知道他已经回来。
                              萧景睿每天伴着母亲,和母亲一起经受着无法名状的紧张与煎熬。真相的残酷像两面会移动的墙,紧紧向他们母子挤压而来。而且,那种沉重的窒息感不能让其他任何人来分担,只能独自咬牙,继续保持艰难的呼吸。
                              距离梁帝的生辰已经越来越近。那将是怎样的一天……又有多少人为了这一天而坚持着,付出着……像是一种倔强的回答,太皇太后的那声“小殊”愈发频繁而长久地在萧景睿耳边萦绕。
                              如果说谋逆旧案的真相还有母亲和他一起面对,相互抚慰的话,那么这个掺杂着痛苦和惊喜的猜测便只有他一人来承受。
                              他不敢出去求证,不敢出去旁敲侧击地打听。他怕这个消息会带来无法预知的灾难,更怕他的求证和打听让这个心底最大的希望最终无情地幻灭。
                              他的痛苦,他的矛盾,他的希望……他在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中不知不觉地将这个猜测牢牢地钉入心底。
                              不,对于萧景睿来说,这已经不是猜测,那一幕幕或快乐,或忧伤的画面,已经让他毫不犹豫地将梅长苏和林殊合二为一。
                              没有人向他承认真相,没有人能告诉他,为什么如此苍白病弱的梅长苏可以是那个雪地薄甲,追敌百里的林殊——但是对于萧景睿来说,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
                              除了和母亲说话聊天,他的思维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寻找证据——
                              他心思烦乱,他想读书静心,他手里拿着书卷,却会想起初入金陵时,梅长苏望城门,忆黎崇——
                              他心情激愤,他想练剑出气,他手里舞着长剑,却会想起雪庐遇袭时,梅长苏一箭出手,穿喉毙命——
                              他看着桌上的灯烛笔墨,他会想起进京路途中的夜谈天下——
                              他抚着母亲的古琴乐谱,他会忆起听音辨器时的边塞铜角——
                              萧景睿一直都知道,他身为将门之子,拜在名师之下,天资聪慧,读书万卷;他身为赤焰少帅,驰骋狼烟战场,骑术精湛,箭法无双;他胸怀天下,深受祈王影响,他保卫家国,便是想笑看一个清明盛世;他能听音识铜角,不是因为他博闻强识,而是因为那本来就是他的生活,他的生命。
                              


                              22楼2011-03-06 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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